陈雍容沉默片刻,道“还有庄墨韩的事情。”她见范闲似乎有些不解,道“是谁引了庄墨韩说话,给了他针对你的话头”
范闲微微皱眉,道“是二皇子”
陈雍容的指尖摩挲着下颌,道“庄墨韩毕竟是异国客卿,这次夜宴又是两国和谈,即便他是文坛大家,也轮不到他随意开口诋毁你这个文坛新秀”她见范闲听到“文坛新秀”四个字嫌弃地皱皱鼻子,不由莞尔,随后又压下笑容,道“如果不是李承泽突然开口说起春闱之事,庄墨韩也不会抓住这个空隙。”
范闲仔细想了想,李承泽当时出言确实有些突兀,春闱科举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即使是为了让自己承他的情,在这样的宴席上开口,还是不大稳妥。
“但会不会只是偶然今天摆明了是长公主和庄墨韩一唱一和,她毕竟是太子一党”范闲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长公主说过并不会事事告知太子,不由微微一愣,面色凝重。
陈雍容察觉到他情绪有变,不由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范闲把上次与长公主见面时的谈话大致说了一遍,陈雍容垂下眼睑,道“他心思细腻深远若是真的与长公主联手,摆太子一道也有可能。”
范闲摸摸下巴,道“那太子也太惨了,不成了傻白甜了吗”
陈雍容虽然不大明白他的具体意思,但“傻”这个字还是明白了,摇摇头道“皇家没有傻子。你还是要小心谨慎。”
“知道了。”范闲轻快地应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王启年勒马的声音,他急忙阖上眼靠在陈雍容肩上,发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王启年在外面道“小陈大人,范府到了。”
陈雍容有些好笑,清清嗓子道“他还醉着,你将他背进去吧。”
王启年立刻应了一声,掀开车帘半扶半抱着范闲坐在车辕上,这才下车将他背了起来,向范府内走了进去。
陈雍容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范府的门,替侯公公向一脸讶然的范府护卫解释了缘由,由护卫引着与侯公公一行人去了范建的书房。
侯公公进了书房,殷勤开口道“范大人小范大人可是给咱们庆国争光了”
范建神色有些疑惑,起身相迎“他在宫中惹了什么乱子”
“哎呀,小范大人在宫中作诗数百首,给庆国争光,如今是小范诗仙了,陛下特意嘱咐我与小陈大人亲自送小范大人回来呢。”
一旁的陈雍容作揖道“范伯父放心,范闲在宫中并无不妥。”
范建听完事情的原委,脸上多了几分似是骄傲又似是理应如此的情绪,轻轻捋着短须,谦逊道“有劳二位了。”
“哪里的话。”
陈雍容在一旁沉默不语,等到侯公公要告辞离开,这才开口道“范伯父,我再去看看范闲。”
范建知道她关心范闲,微微颔首,道“让下人带你去就是。”
陈雍容这才微微俯身,转身跟着范府的仆从去了后院范闲的院子。
柳如玉也听宫中的人说了范闲醉后“作诗”百首的事情,正喜气洋洋地张罗着安置范闲,忽然看到陈雍容出现,不由有些疑惑。
范若若赶紧介绍道“这是鉴査院的小陈大人,和哥哥是朋友。”
范思辙原本揉着眼睛,觉得陈雍容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柳如玉闻言笑了笑,道“那若若,我们先走吧。”说完还拍了拍范思辙,示意他快点离开。
范若若与陈雍容对视一眼,随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