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庆帝要他离开,他自然也不会在宫里逗留。
范闲刚走了没几步,林若甫却已经在不远处拦下了他,似乎是有话要和他说。
范闲也一肚子气,尤其是林若甫这个“债主”,因此乖乖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回廊之中,林若甫率先开口道“如今京都的水越发的深了,我膝下的三个子女,珙儿已经大宝这副样子,婉儿身体不好,又心性单纯,若我百年,只留下他们两个,谁又能照拂他们一二呢。”
范闲从他有些颓唐的话语中听出了风雨飘摇之感,说到底对方只是一个刚刚丧子还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尽早绸缪的可怜人,他张了张嘴,只能道“庇佑郡主和大宝容易,可他们更应该快乐幸福地活着,林相是郡主的父亲,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
林若甫似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道“你的意思是”
范闲语气真诚,道“雍容和郡主是朋友,更是情同姐妹,她在乎的人,我自然会照拂,到时候要是郡主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和雍容也会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雍容。”
林若甫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若是嫁给如今心有所属的范闲,必定不会幸福,但他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知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尽早将他的一双儿女乃至林氏一族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护着。
他对上眼前这个年轻人诚挚的双眼,许久之后才道“陈雍容我自然是信的,不过陈萍萍此人阴险狡猾,陈雍容的信誉也要折扣。但既然你能行如此保证,等到国战之后我便会上表请陛下解除婚约。”
陈雍容与陈萍萍一同回了鉴査院,她还要整理别处的情报,即使担忧也是无用,加之她还要忙着陈萍萍提过的商路的事情,虽说不急于一时,但事情也不少,她手下的陆之道等人顷刻便忙了起来。
等到入夜之后,陈雍容才得了闲,她有些放心不下,想着去范府问问范闲在宫里遇上了些什么,没想到刚到了门口,就看到范闲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角落。
范闲一眼看见了她,眼睛一亮,随后利落地翻进了她的院子。
陈雍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猜到我会在这里”
“我们小陈大人爱岗敬业,肯定在鉴査院里,所以过来探班。”说罢,范闲把提在手里的食盒轻轻地扬了扬,笑得很是得意。
陈雍容和他进了屋,随手拿起一块红豆糕,道“陛下留你在宫中说了些什么”
“还是婚约的事情。”提起这个,范闲有些不爽,道“他把我耍了半天,好像非要看我急了他才开心。”
陈雍容并不介意他言语之间对于皇帝的不敬,只是捧着手中的豆沙饼咬着,道“陛下也是因为你看重这件事情才会这样,如此想来,陛下对你算是亲近。”
她一身官服却如在陈园一般吃着点心,看着割裂而又和谐,范闲不由莞尔,想起今天在宫里的一桩桩事,道“他对你好像也很亲近。”
“我跟着婉儿在宫中待过,妃嫔皇子们我都相熟,名义上又是院长认下的孩子,难免跟着沾光。而如今身手又在九品之中,陛下自然会看重一些。”
范闲给她擦了擦唇边的点心渣子,道“那他说的东夷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入京前的一年,我假扮商队中的趟子手去了东夷,暗中调查一些商路上的事情,遇上了商队的仇家,为了保他们的性命出手兴许是有人认出我的剑招,识破了身份,暗中泄密,四顾剑居然亲自出手杀我。不过他似乎是意识到我绝非他的敌手,任由我一路逃出了东夷。”陈雍容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平缓,将其中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