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雍容本来只是盯着滕梓荆,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不由凑近范闲看向窗外。
王启年原本正说在兴头上,蓦地对上一道分外熟悉的冰冷的视线,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陈陈”
范闲倚着窗框,一手撑着下巴,有些奇怪地问道“陈什么啊”
王启年看到他身后的陈雍容冷冰冰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努力咽了咽口水,道“没、没什么范公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啊”他迅速地爬起来,把手中的地图往范闲手里一塞,银子都没要,麻溜地收摊跑了。
速度比之范闲前世见过的被城管追着跑的小贩还快。
范闲晃了晃手里的地图,自语道“奇怪”他转过身看向陈雍容,只见她坐在那里,笑得明媚和煦,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雍容只是莞尔,温声道“是啊,还真奇怪啊。”
她鉴察院是怎么回事最近不点数的吗一个两个都让她撞上了
等到过了城门,京都热闹的景象这才映入眼帘,陈雍容给了滕梓荆一个眼神,随后对范闲道“公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不便打扰,便先走一步了。”
“啊”范闲有些不舍地开口道“你就要走了”
陈雍容一双笑眼眯了起来,道“有缘自会重逢的。”说罢,她利落地跳下马车,鹅黄色的裙摆晃来晃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滕梓荆看着范闲行注目礼的样子,不由无语,很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也要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好心提醒,别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还不等范闲回答,滕梓荆便迅速离去了。
“诶”范闲没拦下人,只能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什么,道“糟了忘了问她家在何处了”
陈雍容下车之后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不一会儿滕梓荆也垂着头走了进来。
陈雍容双手揣在袖子里,道“算你识相。你去澹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说吧,为何要假死”
滕梓荆垂首道“鉴察院文卷乃是机密,除了提司之外无人有权查看,我亦不想因此向他人低头。”
陈雍容张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她揣进袖子里的手搓了搓衣服,随后扭过头道“当初去牢里提你的时候,我便让人去护好你的妻儿了。不过这事都是鉴察院机密,四处着人安排,我是院长调动,不好过问。”
滕梓荆沉声道“我自是知道陈大人难处。”
陈雍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道“待我想办法去四处让他们把话都倒出来。”她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递到滕梓荆面前,道“拿着这个去南城万福客栈,那里的人能收留你,别四处乱走,被其他人发现了。”
“”滕梓荆与她对视许久,这才躬身开口道“多谢陈大人。陈大人的恩”
“不必了,你是鉴察院的人,我理所应当。”陈雍容转过身悠哉悠哉地向前走,道“你的尾巴我会帮你处理好,京都不可久居,解决之后就赶紧走吧。”
“多谢。”
陈雍容晃晃悠悠着回府,心里却还在思量范闲的事情。
她自然是认出护送范闲回京的是红甲骑士,若非陛下手谕,绝不会轻易调动,范闲之父范建虽是陛下的奶兄弟,但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那队车马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是可惜了她大好的机会。
“新鲜的柿子汁多皮薄”
陈雍容听到路边有小贩吆喝,忍不住凑了过去,掏出钱来买了两斤柿子,抱着纸袋晃回了陈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