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溪蹲下身,抚摸着尤理枯萎的头发,轻言细语地安慰“没关系的尤理,只要你有决心,他不可能一辈子束缚你。”
尤理的目光蜻蜓点水般与她相接,又徐徐飘远,望向未知的远方。
大敞的窗户放进来一缕凉风,不知是刮过了他红肿的脸颊还是刺痛了他脆弱的心房,他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抖,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执拗地跳动,眼眶里那一颗泪珠蒸发了又出现。
牧文溪看见了他的唇角泛着一丝苍白,故作坚强地紧抿着。
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一把揽过尤理的肩膀,牧文溪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脊背,从僵硬中慢慢融化。
尤理埋在牧文溪的肩头无声颤抖,只有喉间压抑的抽泣知道他的痛苦,和着被洇湿的雪纺,编织着一个漫长的故事。
过了许久,窗外的天空暗淡了下来。
尤理低垂着头,从牧文溪的肩头离开,胡乱抹了一把脸,相当难为情地说道“谢谢。”
“先别急着谢,以后要谢的还会有很多。”牧文溪笑了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下。”
说罢,自顾自地从冰箱里铲下几块冰,用毛巾抱着装进保鲜袋里。把冰袋递给尤理,牧文溪蹲下身来,一一捡起散落的物什。
微驼的背影散发着温暖,就好像陌生的母亲一样。
尤理见状立刻起身,一手扶着冰袋一手拦住她,自己不发一言蹲在地上收拾了起来。
这倔强的少年呀
牧文溪也不拆穿他的羞涩,在一旁看着他努力的身影,默默地在手机上预定了换门锁的业务,担忧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知道。”尤理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不打算换个住处吗”牧文溪指着一地狼藉,欲言又止,“你父亲他们”
尤理摇摇头“你以为他是谁只要他想,我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他曾经放走了我妈妈,现在不可能会放过我。”
尤理的妈妈
对于上流社会的八点黄金档剧情,牧文溪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不逾矩”一向是她做人的原则。
“我妈妈在我四岁的时候,因为受不了他的控制欲离家出走了,那之后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尤理抚摸着书柜上一张被掩盖的照片,苦笑道,“可笑的是,他一直告诉我,我妈妈是为了钱生下我,要我这辈子都不准原谅她,要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在尤理可怜的记忆中,他的妈妈是一个满腹诗书的美丽女子。
她教会尤理念书识字,教会尤理吟诗诵词,教会尤理看清窗外的世界。
然而,“真心”对他好的尤昶齐在柴向澜离开的第二年,就迎娶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新妻子,一家化妆品公司的小老板殷晴。
无事献“殷晴”,真是好名字。
那时的尤理十分天真,亲眼看着殷晴大着肚子进了尤家宅子,生下了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尤清煦,还扬起纯洁的笑容,真诚地夸道“殷妈妈,你和煦煦都好好看,我喜欢你们。”
直到上了高中,尤理才从辞职的老管家口中知晓了真相。
他的妈妈柴向澜,曾经为了尤昶齐放弃了一切。
当年的柴向澜,是京市的少爷们众星捧月的美人,是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的艺术家。而尤昶齐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得到柴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