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窝在陆兆和怀里取暖的陆夫人正咔嚓咔嚓地咀嚼薯片,口齿不清地嘟囔“要么说你大学时候被喜欢的男生说无趣呢好好好,我不提这茬。你说说你,顶着文森老师的名号去找人,怎么不干脆去发传单呢”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羞辱,以前的学生家长充其量也就是事儿多了点,可没哪个敢指着我骂的。”
牧文溪一路气回了家,直到现在都还喘着粗气,豪饮了两大缸子凉白开才堪堪压下火气。
“牧老师,您看看您找的是谁成不您找的那是尤理啊,他爹是京市首富,买下整个文森教育也就是签个字的事儿。”
尤理尤理,这名字真是快把她逼疯了。
如果不是怕丢掉饭碗,她宁可考三百六十五天的托福,也不想掺和这件事情。
这么想着,牧文溪又在心底把主任拖出来鞭了一万遍尸。
说罢,陆鹭还特意把话筒递给陆兆和,给他参与中年少妇问题研讨会的资格。
自家老婆对于“公司被收购”的设想深深伤害到了陆兆和的心。他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参与话题“据说他被押到你们分校的时候,是被尤家大张旗鼓从京大对面的网吧抓回来的,那之后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为了不被退学,尤家也没少向京大施压。京大的学生老师个个眼高于顶,在尤理这件事上过激也是能理解的。”
学生时代的感情最是突兀,没由来的爱,没由来的恨,没由来的赞美与诽谤。
牧文溪忽然想起了初中时的一个女孩子,长得像天仙似的,能歌善舞,成绩优异,整个片区的学校几乎无人不知,人人都想和她做朋友。
就连一直作为独狼生活的牧文溪,看见这样耀眼的发光体也不自觉想要靠近。
直到初三那一年,天仙似的女孩子参加合唱比赛被电视台发掘,作为小童星出了道,拍了几支广告、参演了几部电视剧。
那之后,所有与她有关的话语统统变了味。
“你可真厉害啊,还能拍电视剧,哪像我们一辈子只能坐在电视机前面看你呀。”
当时的牧文溪以为,这是一句由衷的赞美。
而京淮大学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这样“赞美”尤理的呢
普通人日夜不休追寻的东西,对尤理而言不过吹灰之力。
牧文溪吐出沉重的叹息,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求助“那你说吧,还有什么好办法。”
陆鹭陷入沉思,就连咀嚼的声音也缓了下来。突然,一双小鹿眼跟开了灯似的亮起来,她抓起手机来左戳右滑,终于找到了猎物,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牧牧,现在下楼,我去接你。姐姐给你弥补一下错过的大学生活。”
牧文溪穿着被用来当睡衣的皱巴短袖,走到单元门口望了半天,却没看见那辆粗犷的小绿皮越野。
嘟嘟身旁一辆红色的小跑按了两下喇叭,打起了双闪。
她犹豫着往驾驶座看去哦,果真是陆鹭。
坐上陆鹭崭新的红色小跑,牧文溪今年第237次感觉到了人生的差距。
不等牧文溪开口,陆鹭就抢着直入主题了“把你手机交出来。”
陆鹭怎么就对她的手机如此深情款款呢
将手机交给陆鹭,牧文溪探过头,盯着她保养得当的食指在屏幕上跳跃。
打开qq资料,把昵称从“文森托福vikki”改为“你的vivi呀”,关闭满是学生喜报及课程推荐的空间,搜索“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