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双方亲属都已不在,三书六礼的许多步骤都简省了譬如由兄长背出门这一条,尽管喻扬和庾令白都表示自己可以效劳,符骞依然坚持由他自己来。
这免不了被不少人在背后说不合礼节,符骞和连微两人都知道这点,但就像之前说的,乱世之中,哪来的那许多繁文缛节
力量就是礼节,而新妇是否被看重,也不是大婚时礼节足够繁琐周全便能保证的。
连微没有盖上出门之前被送到手边的红盖头。她安然站在门边,听外面一阵热热闹闹的炮仗与人声之后,眼前房门豁然开启。
刺目的阳光一晃而过,随后,她就被笼罩进了眼前人的影子中。
符骞伸手与她交握,而后向旁边退开一步,让盛装的连微与她一起,坦然站在院中众人的注目之下。
今天的两人都是一身红衣似火,在屋中看起来过于秾艳的妆容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却是正好,将连微原本就明朗的五官描绘的愈发美艳不可方物。有第一次见连微的,甚至不由自主发出轻轻的抽气声。
“侯爷真是好艳福”
“只是这等娇妻,怎么还不好好圈着,就这么大剌剌放出来给大家看”
符骞牵着连微走了两步,听到细微的议论声,朝那边瞥了一眼。闲话者立时噤声,符骞笑笑,道“今日之后,连姑娘便是安定侯夫人,今日一是让诸位都认认脸,免得日后冲撞了。二是,若容姿尚不如我妻的女子,便不要自取其辱,往我院中递送的好。”
这番话不是嘶声大吼,却因用了内力,清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两人来到轿前。小小一顶木轿,即使是传说中的八抬大轿,实则也很逼仄。符骞沉吟一瞬,没有扶连微上轿,转而来到他惯乘的黑马前,邀请道“既然决意不偱旧礼,这轿不如也不坐了今日你我共乘,正好带你完整看看这座肃州城。”
连微欣然同意,骑马随行充当仪仗的庾令白几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角色,纷纷起哄。
于是一众人竟真的就这样抛下了花轿与轿夫,符骞纵一匹高头大马在前,连微就坐在他身前臂弯中,庾令白、石达毅等人紧随其后,马匹身上都披挂了喜庆的红绸花束,沿着青石路奔驰而去。
“此处是蔡家祠堂,这一家是肃州原本小有家业的富户,在我刚到肃州时便向我投诚,让我收服其余富户的路子好走了不少”
“此处原是校场,我来时已破破烂烂的,压根没兵在这儿演练,后来肃州扩张,这儿就整平,做成了现在的西市”
“这片城墙建造时”
“这处城门外的山道”
他们每路过一个地方,符骞就向连微温声讲述这里曾有过的故事,他所克服过的艰辛,一路走下来,偌大的肃州城竟无处不被符骞了若指掌,清晰得就像是他一砖一瓦把这些地方亲手建了起来。
实际上,他初来此处,筚路蓝缕之时,与白手起家也相去不远了。
黑马踢踢踏踏走上城墙,符骞讲了一路,此时也顺手就向北指去,笑道“今日已让肃州认识了你,改日该让整个河西道都见你一见,这样便不会再有人没眼色地送上美人儿了吧。”
连微一挑眉“若真送上个颜色更好的呢”
符骞笑叹“且不说在我这儿,美人难再得,无人颜色能胜阿微就是再出一个世间绝色,我想不论是南阳王,还是我那龙精虎猛的义父,都该是乐得接手的吧。”
而他,从不曾欢喜过那些秾艳的皮囊,歌舞再精妙,身段再柔软,又怎能比得过他的阿微与他并坐观书,谈古论今
作者有话要说符某从小沙场长大,即使八岁以前在父母的照料之下,但符父和符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