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静默,为首的黑衣人点头“是。”
“哪怕会赔上性命”
“哪怕会赔上性命。”
另一边,东安城下和玉屏关前的军队一直对峙着,不紧不慢,无人出手。
不仅衡安儒不攻也不退,在城外继续消耗物资的行为令人不解,符骞那边的反应更是在吴胤意料之外。
“玉屏关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么”鬓发掺杂了银丝的中年人听着这些日越发千篇一律的汇报,神色不定。
去打肃州的军队应该早就到了,老巢即将被端,符骞还如此淡定地守着这么座小关
“昨日的线报倒是有些异常。”下面的人回道,“玉屏关仿佛撤走了一批人,从关外看过去,防线是疏落了不少。”
“果真”吴胤的声音略提了提,“再细细探查。也派人去确认一番衡安儒前天后撤的数十里,是掩人耳目还是当真有退却之心。”
长尧王话中蠢蠢欲动的心思,属下众人都是心领神会。一两日内,结果纷纷回传玉屏关处锅灶都减了不少,每到饭点,关那边的炊烟稀薄得最多只有之前的五分之一。
而衡安儒的后撤,有几分是为撤军做准备不好说,但大军是实打实在几十里外又扎了一营,若存着继续攻城的心,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怕是自知破城无望,又拉不下脸面掉头就跑,所以一日撤两步吧。”吴胤对此嗤笑道。
在确定了情报没有错漏之后,吴胤就调集了淮南道来援的大部分兵马,令领军者从东安北部绕道,避开衡安儒驻军之地,增兵玉屏关。
符骞既然想回去守肃州,他就要让这逆贼不仅肃州守不住,还要一并丢了玉屏关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赴巴岭之中小小的那一处关隘。
先锋军在前,辎重押后,大军被巴岭压成一条长蛇,蜿蜒前行。
因为知道前头有一直驻扎在玉屏关外成威逼之势的自家军队接应,探路的先锋军十分放松。两个排头小兵正小声说着家乡的趣闻,忽然听见仿佛自天外而来的轰隆隆一阵巨响,脚下的土地都随之震颤起来。
两人茫然抬头,就见茂密的山林间,有巨石裹挟着断木沙土从两侧陡峭的坡顶一路而下,势不可当
肢体被这骤变惊得僵住不能动弹,但他们仍本能地嘶喊出声“敌袭”
不过也不消提醒,这样大的动静,这一声呼喊能传到的地方,早已发现了不妥。
巨石轰然砸在前方山道上,将狭窄的陉道堵得严严实实,溅起的土块碎木直往人脸上扑。最前面运气不好的几人更是直接被砸进了地里,连血也看不到一丝。
整片前军一时骚乱,前排的马受了惊,任凭上面的士兵如何呼喊,猛扯缰绳,依然踏着四蹄拼命后撤。惊马四处冲撞,本来阵型就密集的军队转瞬被搅得一团乱,维持着不要摔倒践踏已是勉强,一片嘈杂之下,小队长扯着嗓子吼出的军令根本没几个人听在耳中。
而前军混乱的这片刻,两侧山崖上已是接二连三的大石滚下,将长长的队伍截成几段。埋伏者没给下面的军队喘息的空隙,随着四下并起的高亢号角声,伏兵尽出,借着自上而下的冲势杀入乱军之中
领军大将所居的中军是与前军同一时间受到袭击的。
巨石将前后的队伍隔开,又因道路狭窄没有多少转圜的余地,取个兵器都要担心划伤身边的同袍。相比之下,直冲而下的伏兵尽管只有数十人,却占了周身皆敌的便宜,肆意挥砍手中长刀,以少敌多一时竟也毫无颓势。
“列队分散列队”大将吼道。
倒下的士兵多起来以后,余者倒也零零散散地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