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从事对声名问题表示了担忧,郭长史询问了符骞的准备情况, 其余二人则是副明哲保身的做派, 没有贸然插嘴。
乍一看仿佛该怀疑沉默不语的两人, 但细细一想, 就会发现郭长史的做法, 才是最有嫌疑的。
不提建议先问准备,看似是为求稳妥,但换个角度,何尝不是对符骞目前境况的打探
符骞长年在军中生活, 对情报本就足够敏感,原本是下意识地不去怀疑下属的动机, 此刻疑点都被明明白白地提了出来, 自然飞快地反应了过来。
“我天明便派人去看住郭长史,若他当真是吴胤的暗线,这两日必有动静。”符骞长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显出一点疲态“不早了, 你快回去歇息吧。”
他理了理衣襟,眼睛又转向案上小山般的文书,很显然是打算在这书房过一整夜了。
连微被他从谈正事的气氛里拉回来,想到自己过来的本来目的,又见符骞一副打定主意和这些活儿耗上的态度,顿时气得有点肝疼。
“我才过来没一会儿。”她道,“还给你带了粥”
她举起方才被两人一起遗忘的食盒, 伸到符骞眼前晃了晃。
符大将军露出一个近似于猝不及防的表情。
很显然半夜被人喂食这种事情从未发生在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他有些僵硬地接过食盒,匆忙在桌案上腾出一片空,打开盒盖,捧出其中精致的敞口壶腹碗。
食物侵略性的香气直窜入鼻,唤醒了他饿了太久已经麻木的肠胃。符骞用汤匙搅了搅熬得稠厚的粥,没忍住舀起满满一匙送进嘴里,随即被烫得面色微微一变。
他十分镇定地咽了下去,连微在旁看着,用力绷住了嘴角的笑意。
“所以你果真忘了晚餐。”她故意板着脸道。
符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心虚,他道“只是这段时间比较紧迫,过了便好了。”
连微不信“紧迫到需要由你一人担起所有事么”
符骞一时窘然。他起初没想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只安心在肃州城经营,用不到什么人,也不可能大张旗鼓招贤聘才那就是挑衅吴胤了。
结果现在用人之时,便显露出了拮据之象。
连微看在眼里,心知自己猜得不错,当下直言道“让我帮些忙吧。”
符骞手一顿,下意识地道“不必,我能应付。”
连微扬眉“就像今天一样,把自己累倒在书房,害得书童只能在门口瑟瑟发抖地守一晚上”
符骞
“茂林说什么了”他道。
“那不重要。”连微难得强硬道,“重要的是我想帮你。”
符骞无奈道“你之前不曾接触过这些弯弯绕,一时半会儿很难摸清楚。”
“总要试试。”连微执着道,“我看你攒的这些,也不都是那些军政要事吧”
她指指被推开的一叠文书,刚刚草草一瞥里,她看到几个零星的字词,抄没账册、遣散后安置一类,看起来并不像是需要符骞亲自过目的东西至少还在整理阶段时,不需要。
符骞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沓文书,顿时一阵头大。
那确实是因为寇平、澄园这些波折,凭空天降的事儿。要在原先,这也不算什么,和庾令白分分也就处理了,但任劳任怨的庾军师这两日又不在
可不就只有他自己硬顶上了么。偏偏这些事虽不是什么事关肃州命脉的东西,却也不能在外聘几个账房先生就随便拿来用的。
连微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动摇,进一步劝道“伯功,不要将我与那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