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哪分得清什么派系政敌,官大官小呢端看寇平一身绯色锦缎官袍颇为气派,心下便认定了这是个能知道内情的官大人。
寇平轻咳一声,双手下压,示意众人暂先安静。陈兵隆兴坊周边的飞虎卫也散开围拢在人群边缘,随寇平手势高声喝令。
不多会儿,隆兴坊前虽然黑压压一片人头,但已整个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寇平这才满意开口“父老乡亲们,我知你们今次前来是想知道些什么。不瞒众位,官府里头虽还对外说将军一切安好,但征西将军他数日前,伤重不治,已经去了。”
台下轰的一声炸开了。尽管被这许久的流言洗脑,来这里的人都有了些心理预期。但由官大人亲口说的消息出来,还是有不少人难以接受,甚至痛哭出声。
寇平俯视着为一个死讯悲伤不已的百姓,有一瞬间扭曲的嫉恨。不过想到飞虎卫现在大概已经潜入将军府,把那小子彻底变成了死人,心头又松快了不少。
都是死人了,就让他享享这哀荣吧。
于是寇平很有耐心地等嘈杂声渐弱,才又一次抬手示意安静“我知大家都很难过,我与你们同样遗憾这位同僚的逝世。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因为”
他蓦地抬高声音“戕害将军的小人尚在他们甚至要踏着将军未寒的尸骨,去谋取自己的权力和财富”
底下又一次炸了,这一回,寇平没有等到声浪自然过去,而是运起内劲,让自己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依然能被听得清清楚楚“我本不该说,但我不能看着将军建下的的功业就这样被他人作践”
被他带着,下面已经有了些群情激愤的意思,有人嘶声喊道“是谁”
“请大人告诉我们那人是谁”
“哪个狗娘养的夯货”
寇平高高站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一字一顿道“庾、令、白”
旁边一家大宅的角楼上,庾令白本人掏掏耳朵,嫌弃道“做什么喊这么大声,急着喊我出来给他收尸么”
站在他身侧的石达毅低声道“人手俱都安排好了,就等将军那边的消息了。”
“知道了知道了”
寇平那边,已经开始给民众们解释。
“你们对这个名字应当有些陌生,但或许有人曾听过另一个名号金算筹军师,是也不是”
庾令白“嘶这诨号被他这么说出来真是要命。”这还是当年为了洗白符骞征收女娘之事时,由说书先生随口编的,没料到连寇平这人都知道了
更让他眉心直跳的是,台下众人一反听到他正名时的安静,叽叽喳喳应和起来。
“听过,可金算筹军师不是好人吗”
“是啊,都说是金算筹军师献策组了女营,给了那些姑娘们一条体面路子哩”
“金算筹军师他”
庾令白简直想提前动手,只要能封住寇平这张该死的嘴。
寇平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往小本本上记了好几笔,正一脸严肃地瞎编乱造“诸位是错信了。他好名声传出来也不过月余吧那是他提前为自己铺的路”
“咱们的征西将军,正是在他苦心积虑送到身边的刺客刀下丢了性命”
寇平不待人质疑,朝台下一挥手,立时就有两人挟着一名被幕篱遮住面孔的姑娘上台来,他则指着姑娘高声道“这便是证据他庾令白用心良苦,将刺客安插进将军后院,谁人会对枕边人多加防范还不是乖乖着道”
姑娘一被推出来,庾令白立刻绷紧了神经。连微失踪与爆出刺客落网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