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哪里不妥”连微已感到不对, 忙问。
“他出门多久了”宿鸣不答反问。
“不清楚, 但时间肯定不短了。”看天色, 现在已是巳时,起来时另一边的床被都已经凉的透透的,更不用说她还是在屋里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出的门。
“去的具体是哪儿”
“只知道是赴宴,旁的便不知了。”连微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这究竟是怎么了有何不妥”
宿鸣深深呼吸两口,但糟糕的预感成真带来的打击一时半会儿无法平复,他伸手用力把自己紧蹙的眉心揉开,向连微道
“喻先生府上不是叙话之地, 你既是他的同伴若想知道详情, 就随我一道走吧。”
他重新上马,弯腰伸手。连微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心绪, 也无心顾及什么男女大防, 抓住他的手,翻身上马坐在了后面。
“抓稳了。”宿鸣简短道, 而后双腿一夹, 白马清嘶一声,绝尘而去。
风凛冽得像是刀子,刮过两人脸颊, 一张口就灌进满满的冷风,故而一路上没人开口。疾驰大约两刻钟,宿鸣在一座大院前猛地停下。
因为赶得太急,连微被带下马时,还有种自己仍在马上颠簸的错觉,扶着一边的院墙才堪堪站稳。
而宿鸣已经大步上前,叩响了院门。
几乎是门环响起的同时,大门就开了。连微站在后头,透过宿鸣和门框之间的缝隙只能看到院内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似乎都是等在那里,等一个消息的。
踏入院中,不待其他人询问,宿鸣已沉声道“我们回得迟了,将军被栾贼诓了。”
院中霎时一阵隐隐骚动。有一个大汉越众而出,问“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宿鸣才想起连微似的,把人让进院内,指了指“按温纶带的话,将军不是独自一人入的城这便是他的同伴了。”
说着,宿鸣想起自己除了同伴二字,还没有问清她的身份,转头道“你是什么人将军在肃州城那边的属下吗”
连微“也也算吧。”
宿鸣无暇深究,转头向众人道,“她说将军早便出门赴栾贼的约了,你们可有人知道那人最近有何动向这宴饮之地是在何处”
刚才发问的那黑脸汉子道“季沉已出门打探去了,大约再过半刻就能回来。”
宿鸣抹了把脸,点头表示知道了。院中一时陷入凝滞,无人再开口。连微对局面实在不解,犹豫一会儿,还是问道“栾尉成不是将军的同袍旧友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才跟着将军没多久吧”黑脸汉子粗声粗气道,“别的不知,将军接掌肃州城之前出身扈郡,颇有些功名,这你总知道吧”
连微说声是,那汉子继续道“我是郭起,这院中所有人,连同我和宿鸣,当初都是和将军一起,领着扈郡兵马在河西道打下一片天地的兄弟栾尉成那小子,曾经也是。”
“他和将军相识得比我们还要更早,按理讲这一起战场杀敌的感情,该是要撑一辈子的。呵我呸”郭起说着,忽然面露狠色,“当初怎么就没人看出他是匹没心没肝的白眼狼”
“将军在扈郡任上时,他还服服帖帖,一离任,就露了狼子野心。”他咬牙,“这是谁治下的土地打下的地方也是他能拿去给东安那边邀功的”
“不过是些金银财帛,美人珠玉,就把一个人完全变了个模样”
连微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判断出栾尉成似是在符骞离开后就另投他主了,但这做法虽然有失情义,却也不至于被恨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