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晚岁没有,她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江朔,一字一句慢慢道“姨娘不能算作长辈,真要算起来,姨娘连庶女都不如,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有主子孩子的奴婢。父亲,您要我尊敬一个奴婢”
她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素春和繁冬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放肆”江朔抄起手边的杯盏朝着江晚岁摔去,素春和繁冬惊呼一声,均挡在她身前,所幸江朔方向没掌握好,杯盏并没有砸到任何人。
但是江晚岁的脸色瞬间黑了。
好,很好。
杯盏破碎,碎片溅了一地,满场寂静。
柳氏看了眼面色阴沉的江晚岁,轻轻勾着江朔的胳膊摇了摇,软声道“老爷,您别怪岁岁,是妾身出身不好,让您为难了。只希望二小姐别说吟雪就够了”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江晚岁说的,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男人最受不住的类型,江朔也不例外,将她搂在怀中耐心哄起来,江吟雪也委屈地看着江朔。江朔一会儿又摸着江吟雪关心。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家庭和乐的景象。
江晚岁冷眼看着他们三人,也不说话。
江老太太还是清醒的,她并没有忘记许柏行中了状元,深受圣上欢心。
“够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江老太太发话了,她是江朔的生母,她说的话,江朔多少会听。
江朔冷哼一声,虽百般不愿,但还是坐下了。
江晚岁也坐了下来,很快有丫鬟来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屋子里气氛很压抑,江老太太率先打破,她放缓了语气“岁岁啊,你父亲没有斥责你的意思,都是误会,误会啊,你要是还关心祖母,就别计较了。”
江老太太是她在江家唯一还护着她的,哪怕只是因为许家也没有关系,因为,越是贪物质的人才越是好利用。江晚岁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她在表面上撕破脸皮,于是,她轻轻弯唇,“岁岁当然关心着祖母。”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应了。
江老太太稍稍松了口气,想到宫帖的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说着江晚岁“岁岁,你看啊,你大姐姐去不了宫宴,被别人知道了咱们江家可怎么被说啊,你最是和你大姐姐关系好,能不能”
江晚岁歪头反问道“去找乐曦说情”
“哎对对对,”江老太太连连点头,笑呵呵地拉着江晚岁的手,苦口婆心想要说服她“你给公主和贵妃娘娘说说,她们喜欢你,你说的,她们肯定会答应的。”
江晚岁沉默了一瞬,柳氏眼珠子一转,“扑通”一声跪在了江晚岁面前,她动作太快,谁都没来得及阻止。
柳氏眼泪无声地淌着,软声求她“岁岁你帮帮你姐姐吧,你不喜欢姨娘可以,可吟雪是你的亲姐姐啊”
江朔回来了,她就一改之前的怒气冲冲,意图在哪江晚岁清楚得很。
江朔瞬间又怒了,心疼地把柳氏拉进自己怀中怒瞪着她“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连柳氏都开始慌了。江晚岁要是真跟江朔脱离了父女关系,她的吟雪还怎么进宫江晚岁背后是许家,昨日许家又出了个新状元,要是真闹崩了,江家绝对得不得好。那这件事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过去的。
江晚岁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看来,柳氏对江朔来说,真的很重要,至少,比她和母亲重要一千倍,一万倍。
江朔刚说出口就自知失言,但被人捧多了,他拉不下来面子给江晚岁道歉。
江老太太吓得心慌,连忙拉紧了江晚岁的手,呵斥了江朔一声后,解释道“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