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空难得放了晴, 屋外的积雪开始融化,房檐下淅淅沥沥滴着水。
季畅依旧窝在屋中烤火, 她身体不好很是畏寒,化雪的天气比下雪还冷,所以哪怕外间有难得的冬日暖阳冒头,她也半点没有外出的意思。
常明跪坐在季畅对面, 近来一切顺遂他也是闲得很, 于是一边烹茶一边劝着季畅“世子,这两天天气看起来还不错,等雪化了咱们也出去走走吧。毕竟年底了, 也该备些年礼。”
侯府主人久不在京, 与京中大部分人家的关系都淡了, 尚在维持的也有侯府管家按照惯例准备年礼。这些都是不需要季畅操心的,但有几家的年礼却是需要她亲自过问,其一是汉王府, 其二是乔府,其三是外祖卫家。最后她如今身在京城,也还要备份礼物使人送回北疆。
说起来如今距离年节还有些日子, 不过要准备的话,现在也可以准备起来了。尤其北疆路远,还时不时会有大雪阻路,早些准备也好。
季畅对此兴致不高,不过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她闷在家中许多天,也是难得想出去走走了。
这边两人还没商议出个具体时间,那边常清又风风火火跑了回来。他手中捏着个小信筒,难得不是一脸的八卦,反而几分郑重“世子,宫里刚传了消息出来。”
季畅一听这话,顿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抛开了一旁“拿来我看看。”
武安侯府多年以来阳盛阴衰,在宫中是没有侯府出身的后妃的,再加上武安侯一直镇守边疆,别说宫中,在京中的势力都是有限。不过季畅既然要回京,自然也要做出完全的准备,阴差阳错亦或者有心筹谋,还真让她在宫中经营出了一条眼线。只是这眼线有些特别,轻易不会动用。
而此时她没有联系宫中,宫中却主动传了消息出来,想必便不会是小事。她接过信筒拆了密封,立刻便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只片刻,一封信看完,季畅眉心微蹙。
常清和常明一直观察着她神色,见她皱眉便知果然是有大事发生。可他们等了半晌却没见她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世子,宫中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畅闻言,桃花眼微垂,长长的眼睫将情绪尽数遮掩。但面对常清和常明,她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从现实来说,眼前这两人才是她的心腹,甚至比起汉王来更值得她信任。当下手一扬,便将看完的书信交到了常明手中,两颗脑袋顿时一起凑了过去。
书信不长,没有落款,甚至就连笔迹都做了掩饰,可信中所书的内容若传出去,却足以让整个京城都跟着震三震皇帝昏迷了,不是生病也不是其他,而是被人下毒导致的昏迷
昨日恰是十五,皇帝按惯例去了皇后宫中,顺便陪着皇后一同用了晚膳。但晚膳用过后不久,皇帝便忽然吐血昏迷了,叫来太医一查便确认是中毒。皇帝在皇后宫中遭遇不测,皇后自然责无旁贷,奈何后宫中没有太后,东宫没有太子,皇帝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自然还是由皇后做主的。
皇后也是个狠人,当即下令彻查,结果一路查到了贵妃头上。贵妃与皇后是宿敌,多年的争宠且不提,贵妃是楚王的母亲,皇后是秦王的母亲,看这两人在朝中的架势,也不难想象贵妃与皇后再后宫中该是何等的针锋相对。所以说,这事到底是谁陷害谁,还真不好说。
只是皇后的身份天然占有优势,她一口咬定是贵妃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