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头一阵晕眩,用力清了清嗓子,呼出的热气提醒着她一定是发烧了。
初念拖着笨重的身体从床上爬了下去,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她拉开一截睡衣看了看自己腰背上斑驳交错的伤口。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身上竟然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这些伤口都是拜陈国良所赐。
初念生在一个重组家庭,自从她母亲初楠嫁给了继父陈盛明,她的悲剧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继兄陈国良是一个骨子里带着浓烈暴虐因子的虐待狂,在外经常喝酒打架逃学,喝了酒回家以后,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欺负虐打她。
早几年的时候,初念对母亲还抱着希望,她会去对初楠哭诉,哀求她的庇护,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母亲对继父的爱已经到了精神病态的地步。
继父陈盛明对儿子的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母亲便也跟着视而不见。
私底下的时候,母亲也曾哭着抱住初念,为她擦拭眼泪,为她在伤口上涂好伤药,这也许是初念在她身上唯一能感受到亲情的时刻。
她一面流着愧疚的泪水,一面在下一次初念被陈国良虐打的时候刻意回避。
“念念,对不起,妈妈如果苛责阿良,你爸爸会不高兴的,不要怪妈妈,对不起,你就忍耐一下好吗就算是为了妈妈,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满面愧疚的女人总是对着伤痕累累的她哭诉,却又在继父陈盛明从外面回来时绽开她美丽的笑脸。初念从早年的委屈愤然,转变为现如今的麻木不仁,对母亲的憧憬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是彻骨的恨意与失望。
她又清了清嗓子,开始剧烈地干咳起来。
初念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忍着嗓子里难受的痒意,她推开了卧室的门,这个家并不富裕,狭小阴暗的客厅充斥着陈国良浓重的酒气。
初念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初楠和陈盛明的卧室果然紧闭着门,他们并非每次都闭门睡觉,昨晚的动静他们已经听到了,门是昨晚刻意关上的。
陈国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一塌糊涂,他的酒还没醒。初念小心翼翼地越过他,悄悄打开了抽屉,取出了一点现金,随后,她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药店的门早上七点半就开了,初念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现在的季节已经是春天,但是她长期营养不良的体质让她天生怕冷,仅有的几条外套前天被发脾气的陈国良剪坏了,初楠答应要给她买一条回来,但是她一连拖了几天也没有去买。
买了一袋面包和药以后,她一边哈着气,一边往回走去。
“喵”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
初念微微一愣,她弯下腰,看到了一辆电车底下蹲着一只小奶猫。
“喵喵”小奶猫朝她叫了两声。
初念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这只小猫好漂亮,怎么在电车底下呢是被遗弃了吗
初念朝它伸出了手,想了想,她打开面包袋子,从里面掰出面包,撕成小块,想要喂它。
不知道猫吃不吃面包呢。
初念蹲在地上注视着小猫,她没有任何养猫经验。
突然,视线范围内多了一双穿着黑色长裤的腿,初念微微一愣,又见一只漂亮的手托起了在地上的小猫。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少年,少年把小猫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