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不咸不淡地开口“不是你们分赃不均才打起来的吗”
童淮没料他还接腔,差点笑出来。
薛庭低眉顺目,迎着民警小姐姐怀疑的目光,淡定道“我和我同学也小小地自保了一下。”
被揍得直哼哼的一个小青年气得发抖“警官,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他、他用鸡毛掸子抽我抽得那叫一个狠,我屁股都肿了”
“没你们说话的份,老实待着”
旁边捧着保温杯的民警大叔瞪了眼说话的人,转头瞅着面前俩乖乖孩子似的大男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小姐姐好笑地点点两人的脑袋,看破不说破,安慰着童淮做完笔录,提醒他以后不要再走小巷,随即代表分区派出所感谢俩人协助抓到人。
童淮嗓音细细的,睁大了眼“姐姐,要是他们出来了报复我们怎么办”
“别怕。”民警姐姐接触到小孩儿湿漉漉的目光,心都软了,“他们有案底,不会那么轻易就出去,就算出去,我们也会盯着他们。你记上我们所的报警电话,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还不放心,看了看时间“要不我们送你们回家”
童淮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家离这不远。”
后半段薛庭懒得开口,就看着童淮表演,闻声开口“我送他回家。”
离开派出所时,童淮手里还被塞了几块巧克力和糖,是那个民警姐姐给的。他剥了颗塞嘴里,甜滋滋的,递给薛庭,薛庭接过来,也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快凌晨了,城西这片区异常安静,大街小巷空落落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也只将附近衬得更静,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俩人。
童淮含着糖,琢磨了会儿,想起自己忘了说一句话,欲言又止。
“谢谢”这俩字在当时忘了说,现在有点过了时,别别扭扭地卡在他喉咙里,吞吞吐吐的,不太说得出口。
他对童敬远都很少说。
薛庭察觉到他瞟来瞟去的小眼神,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说不出来就别说了。”
童淮被一激,脱口而出“谢谢。”
薛庭的嘴角轻促地弯了下。
第一声说出来,下面的话就顺畅了。
童淮快走几步,面对薛庭倒退着走。他穿的t恤有些宽大,风吹过来时勾勒出把瘦腰,笑起来还挺甜“谢了,今晚不是你的话,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街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在些微雾气中光晕朦胧,像列成长龙的萤火虫,整齐地延伸到更远更深的夜色里。
薛庭想嘲一句“谁让你那么冲动”,可目光一瞥,注意到童淮脸上的擦伤,话不知怎么就卡在喉咙间。他的舌尖慢慢舔了舔那颗糖,随意点点头。
童淮挠挠头,想说“你居然这么厉害平时都没看出来”,还想说“你拿着鸡毛掸子抽人的画面贼像我奶奶教训我爸”,张了张口,脸上忽然扭曲,停下脚步,弯着腰嘶了口气。
薛庭脚步顿住“怎么了”
“肚子痛”
童淮声音都带着颤,掀开印了泥脚印的t恤低头一看。
路灯光下,雪白柔软的肚皮上青了一大块,是之前被踹的。
起初痛了一阵,似乎没事,就被他忽略了,现在神经放松下来了,又觉出痛了。
淤青与皮肤本来的雪白颜色对比太鲜明,甚至算刺眼,薛庭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他指尖冰凉,童淮嘶嘶抽着气,噌地跳着退后了几步,满脸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