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分辨这到底因为什么,只让他对自己生气。
“天色晚了,你在我府里呆久了传出去不好。等会儿尽早回去吧,让谢必安护送你。最近京里动荡,你也谨慎些出门。”
说这话的时候,他翻动着手里的鸡,都没有看她一眼。
薛瑚听了这实为赶人的话,也没有恼怒,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起身打算离开了。
谢必安早已等在门口,牵来她的马车。
李承泽蹲在原地,眼角扫了眼走到门口的人,站起来把未烤熟的串签扔到了一旁,起身回屋。
“把院里收拾了。”
果然人不该有侥幸之心,回去后第二天,庆帝便派人把她宣进了宫里。
薛瑚跪下给他请安,心里惴惴。每次面对庆帝,她都只觉面前是片海,永远都探不到深浅。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心里想法,都瞒不过他。
“起来吧。”庆帝随意挥了下手,身穿一身寝衣,发冠也没有束,“你昨日去看老二了”
薛瑚没想到他没有提宁才人宫里的事,而是提到这件事。
“是,昨日从宫里回去,顺路去二皇子那里蹭了顿饭。”
庆帝“近些日子离太子和老二远些。程巨树被杀,北齐军队因此有所异动,你也知道。你父亲现在已经抵达北齐的边境。最近你避避风头,少见人,暂时住回宫来,就住淑贵妃那里。北齐军队畏你父亲如虎,为了挟持他,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你是他的独女,拿住你就是拿住他大半条命,京中的北齐暗探为此会不计代价疯狂对你出手。”
他看她一眼,放下手中弓箭,背起手来,在屋中踱步。
“谢必安虽武力高强,到底还不算是你的手下,出了事也来不及护持。宫外的高手鱼龙混杂,质量也不比宫中。近日朕会加强你身边的守卫,白日有洪公公在旁,夜晚朕让燕小乙去你宫殿附近当值。此事绝不能出差错,北燕与南庆之间的战局,一旦有些差池整个天下都要大乱。你在京城出事,前线军心顷刻便要不保。令阳,你知道轻重。”
“臣女知道。等下臣女便让人出宫去收拾东西,臣女自己便不再回去了。”
庆帝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薛瑚退出去,嘱咐香椿出宫去县主府把她养的猫抱进宫来。往淑贵妃宫走的路上,她一直在思索。
庆帝已经直白告诉她,与北齐这一战一定会打。留她在宫里,既是为了保护她,也是在软禁她,不让她把这个消息传到宫外去。只是庆国与北齐数年未起战争,若要两国开战,一定要师出有名。程巨树已死,除非他的死因后面有什么更令人震惊的隐情,否则担不起开战的筹码。
最近一定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果真,又过数日,宫外传来消息,一代权臣林若甫的二子被杀。
她只觉终于等到了。
太子指认林珙死于快剑,杀人者必为谢必安,幕后指使自然非二皇子莫属。
这天兄弟两个难得齐聚宫里,林若甫带着范闲进来的时候,便见太子迎上来,面容哀戚,提到林珙,不住慨叹。
李承泽蹲坐在窗边,没有参与进去,还有闲情逸致扔着橘子玩。林若甫从太子肩头看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全无紧张。
庆帝进来时,扫了眼太子和林相,又看了眼李承泽。
他手拢在袖子里,出声呵斥“素日没个正形眼看要大婚的人,还是这么不成样。”
李承泽放下橘子,赶紧起身,和满屋子人一同跪下。
“起来吧。”庆帝说,亲自上前扶起林若甫,“林相心里苦,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