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六月,彷佛是要回应那烈烈艳阳,拉美西斯一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由技术最为精湛的匠人和最高祭司来为拉美西斯一世进行保存身体的仪式:用棕榈酒将身体内外清洗,移除肺、肝脏、肠和胃,分别制成木乃伊,随后放入卡诺皮克罐中。
心脏通常留在体内不做任何处理,因为埃及人相信这是一个人灵魂的基本载体;埃及人也不承认大脑的认知功能,所以在弄断分隔鼻腔和颅腔的细骨之后,会将大脑移除。
然后把一柄钩状铁棒沿着鼻腔直插入颅腔,用力搅动脑髓直至变为液体状,然后顺着鼻腔使之流出。接着用亚麻布擦净颅腔,再将树脂灌入脑中,藉以密封固定内部。
用棕榈酒再次洗净体腔和被摘除的肺、肝脏、肠及胃;随后把身体埋进泡碱粉末中长达四十天之久,胸腔内也用多包泡碱粉末填满;泡碱使含有高盐浓度的身体脱水,并防止身体细菌滋长且腐化。
最后用层层亚麻布条把木乃伊包裹起来,涂抹焦油或树脂籍以密封固定身体,把具有有魔术护身作用的护身符插入裹尸布中,以保护身体防止邪灵入侵,帮助灵魂顺利抵达永生之境。
完成整个过程需要七十天时间,木乃伊才能送到陵墓中下葬。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此期间,米亚蒙的父亲麦伦普塔,或称赛提一世必须先行上任稳定政权。
每一位新任法老的登基仪式都会安排在奥皮特节举行,此节日定在每年泛滥季节的第二个月,为期十一天。
现在时间只是六月,尼罗河水位刚开始上涨,到了七月才会定期泛滥,因此赛提一世只能先有实无名的接手国家,等待节日的到来才能真正登基。
所有人之中,最伤心的莫过于米亚蒙了。
他再怎么成熟也无法像他的父亲那般完全克制悲伤,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也不像被召回来见拉美西斯一世最后一面的梯奥公主,和爷爷的相处时间不长。
那是最疼爱他的爷爷、那是最纵容他的爷爷,他没有办法不伤心,无论梯奥公主再怎么逗他闹他,他都无法提振起精神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米亚蒙这么低落的时候”摩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法老前法老大人的去世对他的打击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
“是啊,我听说是米亚蒙一直陪着爷爷到最后一刻的,还以为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消沉”梯奥公主也是一脸愁苦。
米亚蒙那亮丽的黄金瞳不再闪耀、张扬的俊颜也没有在展露过微笑这可怎么办呢
只有夜澜,最能体会这种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毕竟他经历过两次了。
第一次恩奇都离开时,为了要保护乌鲁克应对神罚,他没有时间悲伤,只能勉强使自己振作,用繁忙来阻挡苦痛侵蚀内心;第二次吉尔加美时离开,他就像是落入了黑暗的深渊中,绝望而看不到一丝光亮,任由哀戚吞没自己。
要不是和恩奇都的约定、要不是和王的诺言、要不是埃列什基伽勒的陪伴,他可能沉沦在那自怜自艾的黑泥中无法脱身了。
“你们先回去吧,米亚蒙交给我了。”
两个孩子还是担忧,可是他们的确黔驴技穷了,也只能相信夜澜会有办法了。
“米亚蒙,你可以伤心、可以消沉,但是不要极端到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这样我们会很担心的。”
“我没有伤心爷爷、爷爷他是去陪伴太阳神大人了,应该要感到开心对,我要开心的为爷爷祝福 ”
“明明,是要开心的”
“米亚蒙,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