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里料理机器多,齐齐运转之下,室温升高,又热又干燥。忽觉面颊发痒,她忍不住拿手挠了挠。
“别挠。”冯殊在那头说。
夏知蔷茫然地冲着屏幕眨眨眼。她将自己这边的窗口关掉了,对面则是家里主卧的画面,她既看不见自己的脸,也看不见对方的。
冯殊解释“面粉弄左边脸上了。
夏知蔷听话地抬起手背擦了把。
他又说“右边也有。啊,下巴上也全是的。”说完还笑了几声,似乎被眼前的画面逗乐了。
又急又窘之下,夏知蔷胡乱拿手左边蹭蹭右边擦擦,毫无章法,场面逐渐失控。
她原本只沾了一点面粉的颊侧,直接全糊成白的了。
等事情弄得一团糟,听着冯殊不再克制的低笑,她反应了过来“你、你诓我”
答案全在冯殊的闷笑声里。
生怕被秧秧看见自己的傻样,夏知蔷不敢乱动或是跑去洗手间,只得软软地求冯殊“先别笑了,这几分钟也别看手机,你做点别的去。”
他说好。
将右上角自己这边的小画面调出来,放到最大,夏知蔷弯腰探身,凑近些,又凑近了些,把镜头当镜子,艰难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面粉,鼻尖几乎要点到屏幕上。
冯殊食言了。他依旧盯着手机,也依旧在笑。
等屏幕中那张娇憨清丽的面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男人笑意渐敛,眼底的内容忽然变得不可揣测。
这种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画面,让他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某个夏日午后。
冯殊再回想起来,总觉得那天的自己像是中了邪。不念书本,不看笔记,他抛开希波克拉底和威廉奥斯勒,只知道肤浅而贪婪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女孩儿当时正专心地试着亮闪闪的唇蜜。每涂上一个颜色,她会用力抿两下嘴唇,又胡乱擦掉,再换上另一个兴致盎然,不厌其烦,直到唇瓣被反复的擦拭弄得鲜红欲滴,都没停下。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冯殊能看清楚女孩儿颊上细密柔软的绒毛,和瞳仁虹膜上的沟壑起伏。暖黄色的光束倾洒在她身上,绒毛在光下仿若透明,剔透晶莹。
第二天,冯殊便在偶然间得知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他听见有人喊“薇薇”,他看见她不假思索、自然地应答。
原来,她叫薇薇。
夏知蔷终于擦净了脸上的白色粉末。
她直起腰,继续指路“被套在衣柜最上面那层,先把镜头移上去我好指给你看。”
那头的冯殊却迟迟没有做出回应,镜头依旧保持在最开始的角度,正对着主卧地板。
她问“你还在听吗”
无人应答。
“喂喂冯殊老公”夏知蔷以为他忙别的去了,挂断之前最后问了一次“你在”
“我在。”
冯殊只答了这两个字,随后,镜头慢半拍地往上移了些。
男人的声音像感冒了一样,粗粝低沉,缺乏生气这是他心情不好时的特征之一。
夏知蔷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
“很累吗还是”
“跟你没关系。不用管我,继续吧。”
“哦。”
刚才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她逗趣儿的人,转眼就将自己蒙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