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住了檀阙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白槿看着他们二人的这幅模样,捻着手中的香帕,脸色变得惨白。
良久,白振国笑声一起,松开了握着檀阙的那只手。
阴森狂傲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宗坛,白振国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拍着檀阙的肩膀。
重重的三下后,白振国手掌捏着檀阙的肩膀,道“本就是你们檀氏之物,何来物归原主一说这祀板沉重,阙儿,可要握住了”
说罢白振国目光阴狠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祀板,便甩袖走回百官的行列之中。
悬英半眯着双眼,紧了紧自己的斗篷。
这样硬气凌然的檀阙,她还是头一次见。
真是稀罕事儿
千余层的雀鸟祥云石阶,檀阙手握皇宗祀板,严肃不可侵的步步而上,身后跟着妃嫔及重臣。
悬英紧跟在他的身后,提着裙摆,努力平复着此刻的气喘吁吁。
君王祈福,百官朝愿,如此盛景,若是宸王也能在此就好了。
就因为在朔北,双生子是不祥之兆,即便都是檀氏的子孙,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却只有檀阙能立于人前,受万人敬仰。
也不知道此时宸王在做什么,他那样倔强又心思重的人,想必此刻定是万分不好过的。
但一想到宸王会出席今晚的岁夕宴,悬英心里便没那么难受了。
登顶宗坛,悬英仰头看着面前的宗坛大鼎,长舒一口气。
她余光瞄了一眼身后娇柔万千,正小口喘着气的白槿,不禁撇了撇嘴巴。
白槿不一向以柔弱视人吗,爬了千余层石阶,怎么也不见她晕倒在地呢
双膝跪在地上的蒲团上,悬英刚整理好自己的衣摆,双手交叉着举过头顶,便听到了前面檀阙闷哼了一声。
悬英慢慢放下双手,只见檀阙侧着脸,食指点了点他身旁的那个蒲团。
他这是何意
见悬英还愣在原地,迷茫的望着自己,檀阙深沉道“贵妃,上前”
上前
悬英看了眼他身边的位置,又看了眼檀阙。
岁夕宗坛祈福,帝后为首,妃嫔次之,这是朔北的传统。
上辈子每一年的今天,自己都规矩的跪在檀阙和白槿的身后,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说一句。
望着檀阙坚定的目光,悬英的眼神落在身前的那个蒲团上。
没错,那该是她的位置
只见悬英扬唇一笑,从地上站起了,稳稳的向前一步。
双脚刚并齐,身后便传来了白振国刺耳的声音。
“皇上,此举不妥,还请三思”
悬英余光瞄了眼身后吹胡子瞪眼睛的白振国,又看了眼脸色发青的白槿,还有跪在身后纷纷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重臣们。
在众人鄙夷和嫉妒的目光下,悬英提着斗篷,决绝的跪在了檀阙的身旁。
她双手交叉着举过头顶,目光锐利。
“妾身,朔北贵妃,南燕嫡公主江悬英,代南燕为朔北,为朔北子民祈福,愿国运昌盛、百姓丰裕、国威大振”
话语一落,悬英在众目睽睽之下叩首在地。
身后原本的小声议论,在自己这句话语后,全部戛然而止。
悬英额头抵在手背上,勾唇一笑。
凝视着身旁的悬英,檀阙握紧手中的皇宗戒板,面向宗鼎,叩首在地。
瞧着叩首在地的檀阙和江悬英,余光又扫视了一圈齐齐叩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