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时深面上没什么表情,捏着叉子的手指却下意识紧了紧。“你喜欢就好。”
这顿早饭堪称宾主尽欢,就在两人准备起身离开餐桌时,一个修长的身影自二楼楼梯处婷婷袅袅朝他们走来。
这种时间能在傅宅出现的女性,自然是傅时深的母亲宋明月了。
“早啊,阿深,在吃早饭吗。”宋明月笑意盈盈地同他们打起了招呼,看起来同每个温和宽厚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因着今天家里没什么外人,她只画了个清新的淡妆,脸上薄薄地抹了一层腮红,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复古式碎花连衣裙,头发随意挽起,一眼瞧过去当真是让人根本猜想不出她的真实年纪。
只是沈忱敏锐地察觉到自宋明月出现得那一刻起,傅时深原本放松的情绪立刻紧绷了起来,他总是没什么表情,从表面上也很难看出他的喜恶,可沈忱却总是能够透过对方深沉难明的表象,窥见他内心那一丝并不明显的情绪波动。
傅时深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对宋明月的问候仿佛置若罔闻。
而宋明月也不觉得尴尬,她用手拢了拢散在耳边的一缕发丝,轻声细语道。
“家里来客人了呀,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沈忱看了眼依旧无动于衷的傅时深,轻轻起身礼节性地冲宋明月鞠了个躬。
“宋夫人您好,我叫慕云生,是”
他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宋明月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回话似的,兀自打断了他。
“阿深,昨天的聚会你还满意吗,有没有遇见心仪的对象”
竟是将沈忱忽略了个彻底,仿佛刚才那一句问话也只是提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动物,所求不过是能找个同傅时深交谈的话题。
沈忱耸了耸肩,识趣地收声坐下。
而傅时深一杯咖啡终于见了底,他不轻不重地将咖啡杯磕在大理石制的餐桌上,漫不经心开口道。
“你越界了,这是我的私事,同你没有一点关系。”
说罢也没去看宋明月那张瞬间便失了血色的脸,随手将身旁保持着“超绝乖巧,不凶”态度的沈忱拎了起来,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直到被傅时深带到地下车库塞进汽车后座,沈忱才终于找到机会表达自己的疑惑。
“那个。”他弱弱地举起了手。“所以我们是要去哪”
“你不是要回凌城拍戏么,正好,我最近要在那边出几天差。”傅时深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在他身旁坐定,接着慢条斯理打开前座司机刚刚递过来的电脑包,掏出笔记本架在了腿上,一副准备认真工作的样子。
“顺路送送你。”
沈忱
真的吗我不信。
他朝傅时深投去一个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沉默地表达着自己质疑,只是对方满脸严肃地盯着笔记本屏幕,十分忙于工作的样子,对沈忱的质疑态度完全熟视无睹。
好吧。沈忱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接受了对方的这个说法。
他向来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就像方才见证了傅时深同他母亲的相处模式那样,他虽然对母子俩为何会产生如此深的隔阂十分好奇,不过眼见着傅时深并没有同他细说的打算,他便十分知趣得也半字不提。
人生在世,无论泼天富贵还是穷困潦倒,谁能没点自己的秘密,又有多少人愿意将伤口撕裂给旁人看呢。
他不了解情况,更没法感同身受,所以对傅时深是万万无法开口说出那些看似悲天悯人实则苍白无力的安慰的话,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