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砸在萧盛耳中。
萧盛原本志得意满的笑凝固在了嘴角,他愣怔了一瞬,随即不敢置信般诘问甘时吟。
“事到如今,你还愿意替那位昏君卖命”
“我有我的道义。”甘时吟毫不示弱的同萧盛对视。“我守着的是夏国八千里浩荡江山,是延绵不绝的国祚,是举国黎明百姓。高于我区区性命的东西比比皆是,我又怎会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放弃我秉持了一辈子的道义”
他说这话时虚弱的几乎直不起腰来,可萧盛却仿佛投过他羸弱的躯壳,瞥见了对方一杆风雨也压不折的硬骨头。
“好,好”萧盛怒极反笑。“小甘将军忠肝义胆,孤实在佩服,不过孤也不妨告诉你,前些日子孤遇见了一位南疆异士,此人手中有一味奇特蛊虫,只消他用术法催动蛊虫爬入人脑部,片刻之后便形同活尸,有问必答。我倒要看看,是小甘将军的骨头硬,还是这位术士的手段硬”
萧盛怒气腾腾放下一番话,一拂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待其他随从跟着鱼贯而出,狱卒重新将他的牢门落锁后,他看着墙壁歇整了片刻,似乎攒足了力气,便慢慢爬向了那处稻草堆。
他在稻草堆里摸索片刻,很快便找出一块小小的瓦片,那瓦片边缘原本十分粗粝,这几天在他的打磨之下,已经凸显出了一个尖锐的棱角。
他呆呆的注视着手中那半片残破的瓦片。
他出身将军世家,三岁读诗词,六岁习武艺,十四岁时便能替父亲领兵出征,一杆银枪使得虎虎生风,万千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而此刻他意识混沌,诸多前尘旧事都再回忆不起,脑海中却越发清晰起来的响起了自己当初打定主意从军的誓言。
“我甘时吟愿凭手中七尺长枪,守夏国万代繁盛”
当时正是年少,意气风发,也轻易愿为一个许诺献出自己的一辈子。
他不再犹豫,举起手中那片瓦片狠狠抹过颈间。
随着他的身体缓缓倒地,那杆凛然矗立的青竹,终究还是摧折了。
聚光灯此刻缓缓暗了下来,全场却鸦雀无声,数以百计的观众犹自沉浸在一股难以自拔的悲伤情绪中,观众席上间或还会响起几声抽泣。
直至狄言带头站起身鼓掌,所有人才如同顿悟一般跟着拍起手来。
演播厅里霎时响起了如雷鸣般掌声。
而沈忱此刻依旧躺在地上,他入戏太深,此刻还没有完全将自己的情绪拔出,只得用手捂住怦怦跳心口,微微喘息着缓解那一阵强烈的悲伤。
倒是江学坚满脸激动的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接着给了他一个热情十足的拥抱。
“我为我之前的态度向你道歉。”他激动得声音微微颤抖。“我不知道你这块璞玉为何从未被人发掘过,但我敢肯定,你绝对是未来影视圈的希望,并且当之无愧”
这晚傅老爷子正守在电视机前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换着频道,陡然被一档综艺节目里正在表演的年轻人的名字吸引住了。
“阿深,这是不是就是你家那个小云生”他扯着嗓子叫来了正在书房忙碌的傅时深。
傅时深对他这个说辞不置可否,事实上哪怕他对比提出抗议,老爷子也完全会将此事当成耳旁风。
罢了,本就因为对方这几天身体不好才来陪着他,随他怎么说吧。
待爷俩看完慕云生的表演,两人不约而同静默了片刻,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你的小云生,倒真是块当演员的好料子,好好发展绝对飞黄腾达,怎么会一个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