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与她有关的事, 从成亲夜初见开始, 现实, 抑或幻梦, 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她, 是真的半点记不起澹月榭醉酒之事, 隔几而坐, 静静地望着他, 等着他这个“心怀不轨”的夫兄,为她释惑。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心存试探,可微动的指尖,终究在犹豫的轻点几面数次后,克制下来,没有探前分毫,而是再次拿起手边的水晶杯,送至唇边,宇文清饮了半口甜浆,含笑转看向后窗道“既回来了,为何不进屋里来,站在外面晒太阳,不嫌热的慌吗”
“不进来”,站在窗外的宇文二公子,冷声冷气道,“一进来,就有大夫拿针扎我”
萧观音这才看到窗外站得像根棒槌的宇文泓,她见他比平日回来要早上许多,且说到“大夫扎针”,想是在外站听了有一阵儿了,心中惊讶地起身迎前道“快进来吧,小心在外热出病来。”
见宇文泓面上有汗的萧观音,顺手抽出袖中帕子,为他擦拭,仍坐几旁的宇文清,边望着萧观音这动作,边笑对宇文泓道“进来吧二弟,屋里没有大夫。”
他的二弟仍是气鼓鼓的,“现在没有,以后也有”
宇文清淡道“人生病了,就要找大夫看,看了,病就好了,怕什么呢。”
站在窗外的宇文二公子,气气地望着他道,“我没有病,不需要看大夫,大哥才要看大夫呢”
宇文清也不着恼,等听他这二弟的下文,宇文二公子直直望着他的大哥道“我今天出去玩时,看到有户人家说,成婚三年都没有孩子,大概是身体有病,该找大夫看看了”,说着掰手指替宇文清“一二三”地数了起来,忧虑的嗓音十分响亮,“大哥,你已经成亲四年了”
萧观音给宇文泓擦汗的手,微顿了顿,轻嗔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几旁的宇文清,闻言眉梢微抖,倒也没就此说什么,只是放下杯子,站起身来道“现在屋里没大夫,但你再不进来,我就把府里的大夫都喊过来了。”
宇文泓麻溜地跳窗进来了。
宇文清走至他这弟弟身前,语气是兄长式的无奈,“又去哪里玩了呢怎么连人家的家事都听来了”
说着含笑看向萧观音,“说来弟妹别笑话,我之前担心二弟成日出去疯玩,会有危险,有试着派人跟护,可我这二弟,窜玩起来,就跟猴儿似的,跟的人眼一眨,就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我派的人随护不了,好在他二弟他自有福佑,迄今没出过什么事。”
因宇文泓每天离开前,并不会向她告知行踪,萧观音也不知宇文泓每日都去了哪里,只能通过他回来时的样子判断,如头上落有草叶,应是去了某片郊外密林,衣裳湿湿的,应是去河溪玩水了,身上若沾了白毛,园子里大抵又要多一只鹅,指尖若有胡饼的香气,那宇文泓,大概是曾在市井街巷里打转,吃喝玩乐。
此刻,她见宇文泓发间沾有草屑,指甲微微呈淡绿色,像是掐过树叶菜蔬一类,想他大概又去乡郊玩了,看他不仅面容晒得红红的,唇都有点干了,让侍女打水送来,劝他净面洗手后,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桃浆,让他饮下,润润嗓子。
宇文泓接过喝了两口桃浆,像是想起什么,放下杯子,从袖中掏出几颗黄澄澄的杏子,递予萧观音道“这是阿秀托我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