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寻声找去,见她清纤的身影,掩在草垛之后,难怪之前遍看不着,他走近前去,看她蹲身在草垛前,一只手向内伸去,口中还轻轻地哄道“别怕别怕”
宇文泓在她身边蹲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草垛里藏着一只小黑狗,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可清楚地看到这小黑狗身上有伤,它身下枕着的稻草,沾有的血迹都有些发黑了,不知在此处伤卧了多少,又有几时好活。
他再看向萧观音,见她像也不怕被这小狗突然咬上一口,仍是慢慢地伸手近前,试探着轻碰上它的头顶,温柔地轻抚了几下。
原先眸光惊惧警惕的小黑狗,在她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呜呜”地虚弱叫着,并用头轻蹭了蹭她的掌心,萧观音看小狗情绪稳定下来,将另一只手也伸近前去,将它抱离了草垛,在灿烂的阳光下,仔细打量它的伤势。
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尾巴也被人剪了一截,全身黑毛凝满了血痂,并伴有难闻的腐肉气味,在蒸腾的日光,逸散开来,宇文泓乍被这腐味呛鼻,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见萧观音似无所觉,在认真仔细地检查完小狗伤势后,面上流露出庆幸之色,难掩欢喜地笑对他道“还好没有伤及肺腑,都是皮肉伤,应能救得”
她说着就将那一身血污的小黑狗抱在了怀中,大步往阿秀家回走,宇文泓这几日见她行动娴静,还没见她走这么快过,愣了一下后,方跟了上去。
萧观音一回阿秀家,就请常春和他妻子,拿来了清水、布条、剪刀、伤药等物,莺儿与阿措,都不是第一次见小姐救受伤的小猫小狗了,在旁熟练帮忙清洗伤处、剪毛上药。
小黑狗有几分通人性,知道现下这些人是在救它,虽因上药痛得直发抖,但还是乖乖地蜷缩在萧观音怀里,一动不动,只在耐不住痛时,呜咽轻叫几声,莺儿听它叫得可怜,再看它的尾巴,像是被人硬生生剪去尾尖,忍不住皱眉道“什么人下这黑手,好端端的,非要跟一只狗的尾巴过不去”
从井中汲水捧来的常春,闻言猜测,“这小黑狗原先的尾巴尖,应是白色的。”
他道“姑娘有所不知,传说这种全身皆黑、尾尖为白的小狗,不吉利得很,会克死主人,在我们乡下地方,有很多人信这个,遇到这种狗,都喊打喊杀的。”
像是随着常春话语,忆起了被打得皮开肉绽、被生生剪去尾尖的痛苦,小黑狗呜咽着往萧观音怀中钻得更厉害了,萧观音让莺儿弄了些吃食来,放在小黑狗面前,在望着它狼吞虎咽的过程中,心想若继续将它留在乡下,它或还会受伤害,遂决计将它养在身边,在启程离开常春家时,将它抱上了马车,一并带走。
此行下乡,萧观音带走了一只小黑狗,留下了随身所带的金银,尽管起先常春与李氏辞不敢受,但莺儿遵小姐之命,同他们说这是予两个孩子的,又着重提及了那少年阿和的病况,告诉他们,需请好大夫来,需多买良药,阿和的病,才能早些痊愈,为人父母的常春夫妇,听了这话,终是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钱财。
因萧观音身上的衣裳,为血所污,在离开常春夫妇家前,她也如宇文泓般,买了附近人家的衣裳换穿,如此,她与宇文泓,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农夫农妇了,于是,在日暮回到安善坊萧家时,萧家人热切期等的目光,在看到萧观音身上的衣裳时,不由纷纷一滞,继而落到他们家的女婿长乐公身上,回想那日几能让人气吐血的亲迎场景,又一个比一个复杂难言。
一顿摆满珍馐的回门晚膳,就数长乐公用得最是香甜,一众萧家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