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和也是他从山中捡救回来,是妻子与从前丈夫的孩子,但常春对其视如己出,关心备至,盼着他早日强身病愈,李氏听他这样说,也不免有几分犹豫,而那厢沉壁翻看了会这家人准备的食材,又看这对夫妻盯着一只鸡叨叨咕咕,心中了然,走过来道“不必忙这些荤食,主子平日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在乎一两顿鸡鸭猪肉,且就准备些乡野时新菜式就好。”
李氏闻言眼睛一亮,“这时节,山上春笋可挖,可凉拌可炒菜,野荠菜长得正鲜嫩,可包荠菜春卷,河里鲫鱼也已养了一冬,肥美得很,红烧白汤都很好的,现抓现煮,可比菜市上买的滋味鲜美得多。”
当下想了几道菜式,与沉璧议定之后,便与丈夫分工,一去挖荠菜春笋,一去捕河中鲫鱼,宇文泓听说要捉鱼,似甚觉新鲜有趣,立跟常春走了,承安等男侍随行,萧观音遂与李氏和阿秀同行,与侍女们,一起去了山间,帮忙挖荠菜春笋。
她并不会做这些,但也不引以为苦,学着李氏的动作,慢慢摘挖,知道了夫君与这户人家“渊源”的萧观音,自觉既在此叨扰用膳,理应帮分担些,况春日里山间风景清丽,阿秀又是极可爱的女孩子,一直在旁唱唱跳跳,一路行来,可感受到与平日静居于室不一样的活泼生机,是她从前未有过的乡野经历。
行至山花烂漫处时,尚是孩子的阿秀,忘记了此行目的,沉迷于漫山遍野的艳丽香花,采摘了许多编做花环,要与她戴上。
萧观音自不会拂逆孩子的心意,含笑躬身,任她将花环戴在她的头顶,并夸她巧手,谢谢她的礼物,阿秀仰头望着轻抚她头顶的美丽夫人,忍不住由衷道“夫人好像仙女啊”,她回头看向娘亲,“阿娘,夫人很像仙女是不是”
李氏臂挽着一篮竹笋笑道“是啊,我从没见过夫人这般美丽的贵人”,语落一顿,沉默须臾,又自嘲地添了一句,“我一乡野妇人没见识,寻常哪有机会见贵人呢。”
她不再多说,只道竹笋、荠菜等都已采挖好了,领着一行人下山,下山回家的路,正经过捕鱼的河溪,李氏见鱼篮里的鱼,已装得满满当当的,可丈夫和长乐公等,却仍涉足在溪中捕鱼,不解地问是何故。
候在河边的侍从道“鱼虽捕够了,但公子还没玩够呢”,他们看向萧观音,恭声请道“不管我们怎么劝,公子都不肯上来,不知夫人可否一试”
萧观音遂走近唤了数声,见溪中人似听不着,又走近了些,在阿措的帮助下,站在了溪边的白石上,朝水中人高声唤道“夫君”
风传清音,溪中的承安,随公子一起回身看去,见明媚春光下,头戴花环的夫人,周身萦然有光,一袭妃红长裙,随风轻扬,飘飘如仙,真清丽皎美,不可方物。
一瞬间,承安心中涌起习过的所有颂美诗词,什么“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他在心中止不住地赞美着,见身前公子也似看夫人看呆了,手中捉住的鱼“呲溜”滑下,在呆立片刻后,一步步涉水向夫人走去。
“好漂亮”
这般喃喃赞美着的公子,攀站到夫人身前的白石上,眸光紧盯着夫人发上的花环,将沾水的双手,在衣上轻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摘下夫人的花环,戴到了自己头上。
承安在后绝倒,而阿秀见傻哥哥来了,笑着问道“上次哥哥来时,我问哥哥有没有宝宝,哥哥说没有,那现在成亲了,是不是就要有了我阿娘说,我就是成亲了就有了。”
“不要不要”,宇文泓一边调整着头上的花环,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