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烦不烦”,宇文泓十分真挚道,“大哥天天来才好呢”
夜色中,宇文清含笑离去,宇文泓因已沐浴更衣过,便先回了寝房,萧观音自去沐浴,换上寝衣后,走至房中时,见宇文泓并未上榻歇息,而是靠坐在窗下,手执一柄乌亮小刻刀,对着一块木头,认真地刻刻雕雕。
恰沉璧端送了芙蓉酥糕、藕粉丸子等夜宵过来,不便打扰宇文泓专心雕刻的萧观音,遂轻声问她道“夫君他,很爱刻木雕吗”
沉璧轻声回道“公子平日无事时,便会倚坐在这里,刻木雕玩”,朝窗下安安静静削木屑的主子看了一眼,又告诉夫人道,“公子平日大多时候,比较活泼但每每刻木雕时,就会安静有耐心很多。”
尽管夫人才嫁过来两日,但将夫人柔善心地,看在眼中的沉璧,已对夫人极有好感,觉得自家公子能娶夫人为妻,实乃天赐良缘,她盼着这两位能和美度日,但也知自家小孩心性的公子,就跟他手中木头一般不开窍,还得他们下人帮推推才行,遂含笑对夫人道“公子平日刻的木雕,都放在他书房的百宝架上,夫人想看看吗”
萧观音尚无睡意,便随沉璧走至书房,见格架上摆放的木雕,虽然刻工都比较粗糙,但大体能看出刻的是何物,雁鸭鹅,马驴牛,密密麻麻摆的,都是各种动物,并无花草人像等。
一旁的沉璧,见夫人面对这一架粗糙木雕,不但面上没有丝毫嘲意,还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只小木鹿打量,正想趁热打铁,为公子说几句好话时,又听夫人问道“夫君他平日,还爱做些什么呢”
听到此问的沉璧,心中甚感为难,毕竟,公子平日爱做之事,对应他的真实年龄来说,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她不说,时日久了,夫人迟早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惊着夫人,不如先给夫人透点底
沉璧如此想着,迎着夫人询问的目光,硬着头皮,先捡相对没那么惊世骇俗的日常之事,讲与夫人听道“公子在家时,喜欢和九公子一起玩耍,喜欢和鹅比武,喜欢爬树举重物,喜欢在庭院里蹦蹦跳跳,出门时,既爱在神都城大街小巷闲逛,也爱去郊野,爬山游水,骑马骑驴骑牛,平日里有时候,公子还爱唱歌跳舞,甚至学女子涂脂抹粉,披纱挽帛”
忐忑说了一阵的沉璧,见夫人听了,神色并没什么特别波动,似没受到什么惊吓,心中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敢十分大意,将公子曾经做过的几件更为骇俗之事,咽在心底,只道夜已深,劝夫人早些回房歇息。
萧观音人回寝房时,见窗下无人,宇文泓已上榻安睡,她看了会儿那只勉强能看出个鹅形的小木雕,走至榻边坐了,低下身去,探看宇文泓的面庞。
数日下来,他面上红疹已淡了不少,想来坚持不抓挠,再过几日,应就好了,萧观音如是想着,宇文泓的疹病,也正如她所料,等到新妇回门那日,基本消退下去了。
但,红疹消下去了,底下左一道右一道的新旧细伤痕,却都显露了出来,据沉璧说,这些细伤痕,有一半,是因为宇文泓曾不慎跌入荆棘丛中得来,原本好好涂药,假以时日,这些细伤能消干净,但宇文泓总不肯好好治,每天抓来挠去的同时,又总这里磕磕,那里绊绊,旧伤添新伤,遂一张脸,一年到头,都看不到无伤的时候。
临出门前,萧观音原想劝他涂些药,但宇文泓一见药膏,就一溜烟地跑出门去了,沉璧在旁苦笑着道“公子不喜欢脸上黏糊糊的感觉,成亲之前,面上出疹,还是王爷硬逼着公子涂药,才抹了些上去了,没有王爷的命令,公子断不肯涂的。”
既不喜欢涂,那就罢了,细痕与红疹不同,并不会令人瘙痒难忍、身体不适,长在脸上与不在脸上,也没有多大区别,宇文泓既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