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公主既认定驸马宇文清为虚伪冷情之人,日常相处时,宇文清任意一言一行,落在她眼中,便都做作无比,看了都会止不住冷嗤冷语,在心里感慨自己这桩无法解除、只能如此维系下去的婚姻,十分可悲,但今夜,情况却有些不同。
看看坐在食案对面的美弟妹与傻二弟,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驸马爷,升平公主忽觉自己的婚姻也没有那么糟糕,身边之人,虽成日做作发骚,但至少骚得蛮俊,对着他这张脸,人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这般一想,宇文清也似没有那么讨嫌了,升平公主心内感叹须臾,既忍不住为摊上这种婚事的萧家姑娘,感到有些心酸,又为今日下午与她的误会,感到尴尬,两者掺合起来,让她一时也不知该对这二弟妹说什么好,再者,依她性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宇文清注视之下,低头向他人致歉更不可能,于是一顿夜宴下来,都未与她说些什么,只是中途亲自执壶,为萧观音倒了一盅酒。
双手捧杯接过的萧观音,只是听说过升平公主性情微傲,但具体在宇文家人之前,是如何傲法,从未见过也并不知晓,也就不知这看似寻常的举动,落在宇文家人眼中,有多稀奇,只是恭敬就饮,如仪谢过公主殿下。
如此膳罢,庄内奴婢呈上澡豆、温水、五香丸等,服侍众人漱洗,升平公主原本下午就困乏得很,因种种事拖到现在,已极倦乏,便先离去,萧观音在宴中时,有注意到世子殿下夹菜饮酒时,手臂似有不便,联想今日摔马时,他将她护在身前、自己却重重落地的情形,不由担心他是否因此伤了肩臂,在将离宴前,关切询问。
宇文清望着身前难掩歉忧的女子,笑如春风道“只是一点肿伤,歇息一夜就好,弟妹不必挂怀。”
一旁的宇文泓,仍大咧咧盘坐在食案前,耳听着他二人言语,随拿起果盘中一枚青枣,咔擦咔擦,抬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