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她却身形滞沉, 像是提不动步伐,在大哥问了那一句后, 身子微微一震,一直微垂着的头, 缓缓抬起, 在微暗的室内灯光下,望向他的脸庞,幽闪的复杂眸光,如暗夜里的淡薄月光, 竟有几分,像是有些不认识他。
宇文泓从未见萧观音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心中漫起未知的恐慌, “观音”
他嗓音微颤地唤她,隐着对未知的惧怕,大哥亦唤, 声音是平静的势在必得,“观音,过来。”
如在善庄门前,她似要再次选择大哥,在僵定的沉默后,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缓缓抽离。
怎能再放手,先前在善庄门前,任她随大哥离开,之后已叫他急悔断肠,现下,怎能再放手任她同大哥独居一室,方才他来时,见她被大哥拢在怀中,长发披垂,衣裳散敞,大哥那样地亲密抱着她,肆意地抚触她,几能叫他恨灼地双目喷出火来,若任由萧观音继续留在大哥身边,今夜将会发生什么,一目了然,根本无需猜想,他怎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萧观音又怎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是那样的人,为何能容忍大哥如此,定是大哥使了什么法子,使她改逆本心,是什么是什么使得萧观音这般,并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一想及萧观音方才看他的复杂眸光,宇文泓心中忧惶更甚,他一时无法深思其中关联,无法查知大哥使了什么法子,只是想着尽快将萧观音带离这里,眼下见萧观音竟似要再次选择大哥,也不再干耗耽误时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室内的宇文清,并不动手阻拦,他平静地望着宇文泓不顾萧观音的挣扎,强硬地将她抱走入夜色风雪中,拿起食案上一只盛酒的酒盅,缓饮佳酿入喉。
饮酒,是一分分醉,迫人疯急发狂,也要一分分来才好,总在萧观音面前做小伏低、假作顺服孩童做甚,此时这般强硬,才似他宇文泓,且让萧观音好好看看,宇文泓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让受激日渐疯急的宇文泓自己,在萧观音面前,亲手撕裂他自己的面具,将真正见不得人的他,在萧观音面前,彻底暴露出来,令萧观音自此彻底远离他、厌憎他,甚至痛恨他,不是,很痛快吗
夜寒挟卷风雪侵袭,被强抱在怀的萧观音,一直用力推挣,令宇文泓放她下来,但宇文泓始终充耳不闻,双臂紧箍,一味地抱着她大步向梅园外走,她无力地推挣不开半分,满心又是沉重心事,正心沉如铁、忧惶难受时,园中淡灯照梅的晕黄光亮,随着宇文泓急走的步伐,一瞬瞬如走马灯在她眼前掠过,记忆深处,零星几点被遗忘掩藏许久的记忆片段,也随之似走马灯画,在她脑海中一瞬瞬闪现出来,伴随着宇文清先前的话语,在她眼前,渐渐变得清晰。
暮春夜在澹月榭时,她的确如宇文清所说,因为醉酒,与他举止亲密,轻浮放肆地,不像她萧观音自己宇文泓,也的确如宇文清所说,后来来到了澹月榭,望见了她与宇文清超出身份地依在一处,却对此视若无睹,没有任何反应
原先挣推宇文泓手臂的手,因这突然忆起的记忆片段,僵冷扣紧,宇文泓感觉到萧观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却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以为她只是被今夜大哥欺她之事吓得狠了,将双臂拢得更紧,紧紧抱她在怀,并低首轻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别怕,我来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什么都别怕,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就是,我会帮你解决好的,别怕”
如此说着,脚下已飞快地走出了梅园,宇文泓欲将萧观音抱上马背,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