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音怕了那令人心慌意乱又难以呼吸的感觉,偏头避开道“别闹了,你明天要早起,早些睡吧。”
宇文泓此刻方真正知晓何为“一刻值千金”,他熟练地轻吻了下萧观音的脸颊,以做安抚,再朝那柔软芳香的樱唇,试着靠去,并轻轻道“这次我注意一些,不会叫你难受的。”
他说着忍不住弯起唇角,“都说一回生两回熟嘛。”
可他身下的女子萧观音,并不想“熟”,仍是试着避开,却因宇文泓握她双肩的手,轻而有力,被控身下的她,避无可避,感觉自己都要落入宇文泓疾雨般的吻网里了,只能干脆抬起双手,捂在自己的整张脸,在掌下闷声道“不要玩了,夜深了,快歇息吧”
她话未说完,她的夫君忽地微低身子,如同那次秋末雨夜时,第一次感受到那份不同寻常,尽管这一次依然没有真正去看,但萧观音掌下的一张脸,还是再一次细细密密地燎窜起火星,没一会儿,就全红透了。
“怎么办呢”,既双手遮面,年轻男子便轻轻啄吻她的指尖,并声音低低道,“宇文泓又难受了”
掌下的萧观音,感觉自己一张脸,都快着火烧起来了,咬唇片刻,闷闷的嗓音,隐似带着气,“萧观音也难受”
“哪里难受”宇文泓的嗓音,则似带着笑音,“宇文泓帮你”
他说着欲如上次那般,去解萧观音寝衣,但手刚搭上衣裳系带,即见紧捂着自己脸的女子,忽地放下了双手,双颊晕红地咬唇看他,神色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像是有点气鼓鼓的。
生气了
自去年春日成亲相识,宇文泓还未见萧观音生气过,不仅仅是对旁人,对他这个三天两头做蠢事、看着即叫人生厌的丈夫,也没有过,纵是他由着大鹅毁了她不少那伽花、甚至对她说出“不好”“不喜欢”“把你休了”之类的过分言辞,她也没有生过他气,这样在她脸上看到类似生气的神情,还是相识以来第一次。
第一次见萧观音生气的宇文泓,真是慌急了,他的心陡然一沉,手忙脚乱地离了萧观音身子,坐在一旁,小心觑看着她的神色,胡乱解释道“我我只是因为要走了,心里太舍不得你了所以所以”
他慌不择言地“所以”了一通,看萧观音仍是咬唇不语,渐渐地消了音,心情复杂地凝望着他的娘子。
无言的沉寂中,宇文泓心里,既有些后悔今夜忘情、惹萧观音生气,又为时间已过去这么久,萧观音仍没有真正接受宇文泓妻子的身份,以她那样的好脾气,竟会为与他的亲近,排斥到会动怒的地步,而不由心中难受不甘,他坐在一旁,望着他心爱的女子,极力将那些不该上涌的阴暗心思,强压下去,心乱如麻地哑声对她道“观音,你不要生气了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
其实不说话的萧观音,此刻心里,也真是乱得很
,她是有点在生气,她也感觉到自己是有点生气,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躺在那里想来想去,到最后,竟发现自己,好像是在跟她自己生气。
生气自己做不到心如止水生气明明早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会心慌意乱生气一颗心噗通乱跳,根本不听她的生气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生气心里涌溢出有生以来第一次不了解她自己的惶恐生气自己竟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躺着榻上的萧观音,越想越是心乱,她微微侧首,看宇文泓蹲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感觉莫名生气的自己,是在迁怒他人,她萧观音竟会迁怒他人
“我”
缓缓坐起身来的萧观音,因心中纠结,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慢慢道出一个“我”字后,便止住了声音。
她虽只轻轻说了一个字,但听在宇文泓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