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想到此, 不由柳眉剔竖, 粉面带煞, 当下拍案而起道“行了, 莫哭了, 有本宫在, 我看谁敢动你们一根指头。”
话音刚落,敢的人就到了。朱厚照眼如岩电, 环顾这一群粗鄙不堪的亲戚。金夫人见外孙来了, 忙上前揽着他道“太子, 太子, 外祖母可都是为了您好啊,您一向喜欢骑射,都是那群老夫子成日念念叨叨, 连个马都不让你骑,外祖母和你母后也是因为心疼你,这才谁知他们竟然如此狂妄, 连万岁和您都不放在眼底”
朱厚照偏头微笑看她“这么说,这么个绝妙好计,是您想出来得罗”
金夫人对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时竟打了个寒颤,一轱辘的话哽在喉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张皇后浑然不觉,仍旧耍性子道“行了,问那些作甚,此事本是你外祖家的一片好意,那些大臣如此曲解,实在可杀待会儿你父皇过来了,你可得向他说清楚。”
朱厚照一掀袍坐到主位上,讥诮道“说清楚什么,说清楚张氏一族恬不知耻,贪得无厌,说清楚母后你身为国母,却只有私心,还是说清楚你们事到如今都无悔过之意,还妄想欺上瞒下是给你们的胆子,见孤都不行礼。”
他的语气平和,无一丝激昂,可无一人敢质疑他的威严与杀机。胆怯如张鹤龄、张延龄等人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张皇后一时面无人色“照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厚照侧头看向母亲“他们所犯之罪,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张皇后一下软到在凤座上,指着他的手直打哆嗦。这下连金夫人都抱着他的膝盖嚎啕大哭“您、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是老身的亲外孙,他们可都是您的亲舅舅呐,我们都是一心为了您啊,外家荣耀,您脸上也有光不是。”
朱厚照忽而一笑,他亲自将金夫人扶起来,一面替她拭泪,一面道“您说得很是,外祖母与舅舅们一心都是为了孤好,之所以弄巧成拙,那都是”
他故意顿了顿,看足了在场众人期待的眼神后,这才将他们打入地狱“都是下仆愚昧,不知劝阻的缘故。来人”
锦衣卫指挥使石义文战战兢兢地奔进来,张家人这时才发现,皇太子竟然调东宫的锦衣卫围了坤宁宫朱厚照轻飘飘地下令道“带外祖母和舅舅们的贴身仆从去学学规矩吧。总这般不明是非,任意妄为,丢得可不止张氏一门的脸。”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走了进来,就像抓双翅无力的小鸡一般,将张家的仆从一个个拖了出去。一时坤宁宫哭声喊声震天。张皇后此刻心中的愤怒又压倒了畏惧,她霍然起身道“都给本宫停下,我看谁敢”
朱厚照在一旁道“这个问题,儿臣刚进门时,您就问过。儿臣现下就能回答您,我敢。拖走”
张皇后气急,她就要亲自下御阶去救人时,朱厚照又对秋华等侍女道“怎么,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是也想出去学学规矩”
坤宁宫的宫女闻言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张皇后拉回来,按回宝座上。
朱厚照俯视牙齿打颤的金夫人道“外祖母真是老糊涂了,天下尊贵者,莫过于皇家,皇室至高者,莫过于父皇。孤是父皇之子,大明储君,生来如日月一般,照临四方。哪里还需要萤烛之光在一旁画蛇添足您这般看不清,实不宜在宫中劳累了,还是早些返家,在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