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林阳落马后,新赴任的县令有抱负,左收拾林阳烂摊,右扶持清官董放,重中之重,便是将谢杭王爷的宅邸安好。
县衙忙得脚不着地。
所以覃屏绍被抢,变成小事,并了几件抢劫案,由捕快追查。
捕快琐事太多,他还记得这位被冤枉买官的倒霉蛋,托衙役来带个话“顾先生,你刚从牢里出来,这个案子,也不受重视,你看”
覃屏绍脸色不好“这是不管了么”
衙役摆摆手“不是不管,就是抓不抓得到,不好说。体谅体谅,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总不能让我们十二个时辰都在抓人吧给我们开了天眼我们也吃不消啊”
钟苓苓放一贯铜钱,道“既然如此,辛苦陈捕头了,这点铜钱,你们兄弟去买点酒喝吧。”
衙役高高兴兴走了。
覃屏绍憋憋屈屈坐下。
他回想起长安。
长安十分繁华,但是井井有条,不会有匪人当街打劫,就算真有,京兆尹定能迅速抓获,但放眼天下,并非如此。
他有点挫败“你不生气么”
钟苓苓心内小声被抢的又不是我,我好像还真不生气。
不过为了不刺激这位贵公子,还是温言“这就是百姓的日子。”
“没有通天的能耐,有的人去考官,有的人务农,有的人做点小本生意,有时候会遭遇不快,但忍忍就过去。”
她从水盆里捞出一条鱼,将鱼撂在案板上,随口“你们贵族,怕是无法理解。”
但话音刚落,覃屏绍就眉头微锁。
他点头“姑娘说得对,如果我不体验这种生活,将来进入朝堂,提出来的政论,只会脱离社稷。”
“天下不止一方长安,十六州,三十九郡,无数的县,都是我大周百姓,我一直想,老天为何要我穿越,是不是捉弄我,”他目光明亮,有种无知无畏的少年感,
“不,老天不是捉弄我,是让我好好学,好为社稷贡献。”
钟苓苓垂下眼睛,手上的刀犹豫了。
覃屏绍一扫刚才的纳闷,挽起袖子“要我帮忙做什么”
以前他绝不可能主动做事,但是今天开始,他要放下世家公子的弊病,才不枉此行。
钟苓苓笑了笑,将刀递给他“那帮我把鱼处理了吧。”
覃屏绍郑重地接过菜刀,就像戏剧里太子接过传位诏书似的,然后看向那条鱼。
鱼窒息,尾巴啪叽啪叽打着,嘴一开一合,那些鱼鳃鱼鳍,看起来就很刺手。
覃屏绍深深吸口气,“刷”的一刀下去,没砍中他没按住鱼,鱼又太滑溜,它一下子溜出案板。
钟苓苓笑了,说“杀鱼不是砍了鱼头就完事,得一步一步来,其他事也是,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覃屏绍有点尴尬,抿抿嘴“好,那我看着,先学。”
钟苓苓按好鱼,手起刀落,那鱼就断了半个头,她将刀横放,剐一通,鱼鳞如雪花般飞出去,剖开鱼肚子,挖内脏
“不挖肝胆,等等吃的时候会苦”
她抬眼,忽的发现覃屏绍脸色青白,愣住“怎么了”
覃屏绍死死盯鲜红的血渍和内脏,瞳孔在地震,喉咙在海啸,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钟苓苓忽然反应过来“忍住别吐”
“哇”
最后这个鱼,是钟苓苓杀的,钟苓苓煮的,钟苓苓吃的,覃屏绍因为胃不舒服,所以吃了点小米粥。
钟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