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逐渐由吵杂归于平静。
柏越用钥匙打开门,重新将已经睡死过去的秦知尔打横抱起,径直抱进她的房间。
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把包包从她肩上取下的时候,她两只手掌伸过来紧紧压住包包,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不行,不能碰我的包包”
柏越看着她醉得红彤彤的脸颊,嘴角勾起,“为什么不能碰”
“因为,因为”秦知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反正就是不能碰”
“好,我不碰。”
柏越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诱哄般“那你能告诉我,今晚为什么要跟程兰去魅潮吗”
秦知尔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若非她杏眸迷离朦胧,没有一点聚焦,他还要以为她突然清醒过来了。
秦知尔看了他好几分钟,最后瘪了瘪嘴,要哭不哭的,“柏越,你不能这样,做人不能这样的”
这是要进入酒后吐真言的阶段了
他眸光一暗,顺着她的话柔声问“我不能怎样”
“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这样才能活得幸福快乐你你不能因为我死了,就让自己变成一个大坏蛋更不能杀人啊明明找到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要自己动手呢”
她手指在半空晃了晃,想指着他,却怎么都对不准,“你平时那么聪明,后面怎么变成大笨蛋了不管我死没死,你都不能杀人,更不能跳楼自杀,听见没有做人不能这么极端的,不能”
杀人跳楼自杀
难道是被他在魅潮门口的回答吓到了
柏越抚了抚她的头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人害死了,比起法律制裁,我更想亲手将那个胆敢伤害你的人剥皮拆骨呢。”
“不行不行”
秦知尔连连摆手,大着舌头,“不行,你不能这样做这样你会被所有人唾骂,就是死了,都会遗臭万年的”
“你若死了,这个世界对我是褒扬还是贬低,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他们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我不在乎。”
“不听话,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秦知尔用力甩开他的手,还愤怒地拍了他的手背一掌,“让你做一个善良的人不听以前求你不要在那个时候离开我,还是不听你怎么那么讨厌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内心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翻身,将脸埋在枕头上呜呜大哭起来。
柏越看着她哭得一颤一颤的身子,眸色暗了暗。
果然,心底还是存了对他的怨恨。
不过他也是活该。
当年她一家四口出事,父母双亡,弟弟昏迷不醒,她当时还只有15岁。
面对血亲的遭遇,她痛苦,慌乱,无助。
唯一能想到和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
她紧张地拉着他的衣角,哭着求他能不能一直陪着她,能不能不要离开她。
他答应了,却又食言了。
因为不得已的理由离开了,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里,独自承受巨大的痛苦。
“对不起。”
他的手掌重新放回她的头上,嗓音低哑,“早就想当面对你说这三个字了,真的,对不起。”
但她已经哭着哭着睡着了,没有听见他迟来的道歉。
柏越轻叹了一口气,拉起被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转身走到客厅。
他拿起手机给贾易拨过去,面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