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女看到淡黄色的棉花,眼睛一亮,撩起青色的袍子,大刀金马地坐下来仔细观察着。
很多药物煎汤都能把棉花染黄,比如最简单的栀子,开花的味道香香的,它的果实在冷水中浸泡,然后煮沸,即可获得黄色的染料液,并且不需要借助石灰水,就可以直接让颜色附着在丝绸和棉麻上面。
皇宫南苑就有栀子树,果实很容易获取。
听到苏半夏的第一个猜测,甄菲摇头,“不是栀子染成的,感觉不一样。”又补了一句,“南苑也有茜草,直接染可以成为浅黄色,但这个,也不是。”
“其实,这样的情况,可能性挺多的。”甘草、金银花、黄连很多种药物,煎汤浸泡,棉花都会变色,放些雄黄粉末还能号称能“辟邪”呢但是如果是恶意的话,就不好说了。
棉花来自拆开的缎面小球,五公主被调换过的玩具,绝对不会是好意的结果。
临出宫了,看到这么个东西不算吉利,不过,就当还之前几部医书的人情吧,反正她也挺好奇的老一辈的医女中有些宫斗秘闻的传言,不知道经过了几道弯曲,她从来没亲眼见识过,眼下刚好有了一个,心里便有些蠢蠢欲动。
强力按捺住心里的探究和好奇,暗自警告自己要镇定和慎重,苏半夏打开医箱,拿出一根金针、一个丸子,又要了一碗清水。
她医术入门的时候年纪极小,性子不定,本来对医术没有特别的感觉,偏偏被师傅这套动作勾住了,掉进了医家的大坑一个丸子往清水里一放,然后让它自然化开,之后就可以往里添加药物了。有些药物放进去,水会变成黄色;有些药物加到碗里,水会变成红色;还有些药物,会让水变成蓝色,或出现絮状
师傅说,这是本门在本朝初年的时候从一个道观里学来的,道观位于本朝高祖和皇后的家乡,至今香火鼎盛。道观原来的方子是个散剂,改良之后更容易携带,能大体上分辨一些药物的种类。
金针戳取了一小片棉絮浸入碗中,不久,絮中渐渐出现黑色颗粒。
贺嬷嬷看着碗里,皱起了眉头。
“不是常见的药材,无法确定是什么,但多半是脏东西。”苏医女说,“这种情况,只能追根溯源才能知道结果了。”
请相熟医女过来只是做个确认,贺嬷嬷也明白,棉絮中没有显眼的可见物,只是变成了黄色,即便是最有名的太医过来,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什么。不过,有碗里这些,已经足够了。
梅子被喊了过来,紧急地缝了一个新的青色小球,样子和原来差不多。
小球被收好,碗里的水和棉絮也被谨慎地处理了。
苏半夏回到医馆之后,有一同坐馆的医女过来闲聊,不久便聊起昭容娘娘可有赏赐什么好东西了。
“就是请平安脉最常见的那些赏赐啊,天气寒了,昭容娘娘怕冷呗,就开了几个温补的常方。显示不出能力,哪可能有多余的赏赐”苏医女咕咚咕咚喝了好口热茶,“出去路上好半天呢,可把我冻坏了”
“哪有这么说的,能接触到贵人,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聊天的医女半真半假地说。
“羡慕吧羡慕吧得了几钱银子,晚上请大家吃点心”苏半夏很大方的说,“我继续抄书了,青囊经还有好多没抄完呢”
“成,不打扰你用功了”知道苏医女的夫家对未来儿媳妇的医术要求高,闲聊便暂告一个段落。
见到人走了,苏半夏低头叹了口气,心里对刚刚的医女添了一点警惕。
隆庆宫。
一个小太监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李全给手下的徒弟们上了上紧箍咒,严厉敲打了一番。隆庆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