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是第三种,她生来缺了一大块,但在漫长成长中习惯,缺失即为完整,她也不再以为自己需要。
萧信无法知道这些,他理解到了另一件事上去,看许融一眼带点不自在地“许姑娘,我大哥不好,世上总有好人,你也不必如此。”
这在他就是难得的松口了,从前他才不会与许融有一句涉私。
“大概吧。”许融领情地笑了笑,“不过,应当与我无关了。”
这就不好再接了,萧信也不便与她深入探讨有关婚姻观的问题,沉默了一下,道“那你的意思是”
“萧二公子,你需要时间,我需要钱。”许融细细为他捋清,“我们之前已经合作过一次虽然失败,并不是我们的问题,相反以我之见,它应该奠定了我们之间互信的基础,对吧”
萧信眉毛挑起又落下这是什么话他本能地觉得怪怪的,但怪里又透出新鲜与说服力,他缓缓点头“算是吧。”
“那么,有这个基础在,我们就有了进行下一步深度合作的可能。”许融循循道,“比如说,明面上如萧夫人所愿,私下里,我们另立一份契约。”
萧信“什么契约”
“想要摆脱长兴侯府控制,就不能再留在府里,你原来的思路其实没错。”许融先肯定他,“但一无所有不告而别,你要付的代价太大,也不容易成功。”
“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努力,那世上原有另一条路,光明正大,你迈上去,无人拦得住你。”
萧信嘴唇翕动,无声说了句话。
许融没听见,眨了下眼“什么”
萧信抱胸望向车顶。
他说的是又开始了。
这个神神叨叨的许大姑娘。
可是他不能否认手臂底下开始紧促起来的心跳不用她说更多,就这一句话,他已经被煽动了。
或许是过去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或许是他心头曾经也滑过这样的念头,即使半途而废,从未真正消失。
许融没问出来究竟,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戏,她不去纠缠细节,紧接着道“只知依附家族不是好选择,彻底与家族切割同样不是至少眼下不是。萧二公子,与寻常百姓比,无论从文从武你都先天具备许多优势,既然已注定无法摆脱,不如善加利用,待你赚到自己的前程后,那时想做什么,岂不都便利得多”
“对了,”她一长串话说完,想起来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究竟是习文还是习武”
其实她提过,还不止一次,只不过萧信从来没搭理过这个话题而已。
这一次,萧信眼神变幻了一下,终于正面涩声道“习文。”
有个方向就行。许融不挑,她点点头,接着往下规划“萧二公子,我与你相知不深,但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以你的才智悟性,再肯下苦功,再有个三年五年,就差不多该读出来了。到那时,你我仍然青春年少,合作结束后,各奔东西,你要另娶名门淑女都可,耽误不着什么。”
她说前半截的时候,萧信的眼神一直有点飘,听到“三年五年”时,车轮恰好滚过一个小石子,震了一下,他的瞳孔跟着也是一震,嘴唇微张,似是想打断,但终于又没开口。
许融察觉到了,但她毕竟不是神算,不能那么准确地分辨出萧信的情绪究竟落在哪个字眼上,以为他是被提议本身惊着了,就要再接再厉地劝他“萧二”
“我明白了。”萧信忽然打断了她,主动发问,“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假成亲”
孺子可教。
许融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