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之后,罗二爷的声音才响起来,第一声似粗喘,第二声是重重的冷哼,“枉爷以为你真有什么好屁,原来不过是哪里听了一鳞半爪,就诈到爷的头上来了。张小爷的胳膊是谁打折的,现有一院子人的见证,你睁眼说瞎话,还想赖到爷的头上不成”
白芙哥哥从容道“贵人说得这么清白,那请问贵人,小柳子巷又是怎么回事贵人一手拉着吉安侯爷去了教坊司,害得吉安侯下了大牢,另一手就接过长兴侯府送出来的荷包。小人即便说的是瞎话,面上的这对眼睛却是亮堂,看得真真的,又大又鼓的一个荷包,贵人的身手十分利落,往袖子里一塞,那真是闪电一般,小人要是一闪神,只怕都看不着”
“你闭嘴”罗二爷喘着粗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断喝。
白芙哥哥果真不响了,片刻后,只听得罗二爷声音又起“好,好一张利嘴,污蔑得爷好,今日要不给你个厉害,传扬出去,倒是爷叫你这个泼皮欺倒了,丢了爷的脸面”
白芙听他语意不善,一急,便要站起身,许融及时伸手将她按下,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一来一回间,白芙哥哥在隔壁笑了一声,道“贵人又急了,这也不必,贵人要收拾小人,抬抬手指头就够了。只是贵人怎么不想一想,小人一个泼皮,寻常连贵人的面都照不得,更别说英国公府长兴侯府那些一等一的豪门世家了,怎么就有能耐知道这些事,还把贵人约到这里一会呢”
寂静。
好一会,隔壁无人应答。
许融勾唇,举起茶盅饮了一口。
不用再听下去,成了,她知道。
白芙兀自紧张地握着心口,听见她哥哥停顿之后,又道“不怕贵人知晓,小人身在贱籍,别的什么都不求,也求不得,只求财。贵人舍财,买小人闭嘴,买小人背后意图对贵人不利的人,贵人细想一想,这笔买卖究竟做不做得”
“”
罗二爷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白芙把耳朵贴到隔间壁上也没听见。
白芙哥哥道“嗯贵人说什么,小人没有听清。”
罗二爷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我问是谁”
“是你爷爷”
砰
震天般的一声响,不但隔壁雅间的门被踹开了,连着许融这里的门板都颤了一颤。
跟着就是毫不停歇的一顿乱响。
“日你娘,跟天借了胆,算计到小爷头上来了,今天不把你拆成八块,你认不得小爷是谁”
啪啪啪。
“小公爷,小心手,小心手,粗活小人们来”
砰砰砰。
“啊、啊”
惨叫声,掀桌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诸般热闹中,夹杂着咚地一声沉重声响。
“嘿,小子,你别跑,给小爷站着去追,你们两个死人哪,快去追”
“小公爷,不成,我们兄弟走了,您身边就没人了,今儿原就是偷跑出来的,再出了差池,老夫人得扒了我们的皮。”
“我出什么差池,就这块废料小爷还能收拾不下来,哎,还不去,你们两个不听使唤的,下回不带你们出来了”
许融站在窗边,将目光从跳落大堂、又爬起飞奔的年轻人身上收回来,招呼白芙“你哥哥脱身了,我们也走。”
白芙激动着连忙点头。
许融戴上帷帽,步履轻快推门而出。
这一排都是隔开的雅间,她的甘露间在最左侧,隔壁是白芙哥哥和罗二爷所在的雨花间,再隔壁则是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