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三连问,萧珊飞快被问傻了眼,她昏昏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对了,好像和大嫂的娘家有关,我听见太太又问大嫂,她娘家知道多少,说没想到常家这么能耐,不但能对姑爷的通房下手,连上一辈亲家老爷的秘事也不放过。”
这当然是讽刺,萧夫人只怕很气不忿自己的被隐瞒,气在当下全冲着常姝音发了,而讽刺里又透出重要讯息常姝音对萧珊的身世居然不是从萧伦处获知的,而是从娘家。
这就合理多了,许融之前就觉得奇怪,想象不出萧伦有什么必要将这种秘密告诉给常姝音。
“对了,”萧珊又想起来点什么,“我听见大嫂解释,她不是有意透露给娘家的,只是她从前不懂事,想讨好大哥,找话题跟大哥聊,就将偷听到的娘家父兄的谈话说给了大哥,太太问她是什么,她说是什么、什么王”
萧珊停顿住,看表情是在回想。
许融试探轻声提示“庆王”
“对,对,”萧珊恍然大悟,她与外界接触太少,虽知生母娘家获罪与庆王有关,但对这个王爷毫无概念,以至于连他的封号都不太想得起来,“说是庆王看着安分,其实手里还握着一些朝臣的把柄,然后就提到我姨娘,说爹爹收了姨娘原不那么妥当。”
萧珊说着,脸色变得不悦,她因过度惊恐,当时的记忆是断续而混乱的,在许融的提醒下,终于回想并串联了起来,“大嫂说,她当时没有多想,是近来闲着无事,越想越觉得大哥的反应奇怪”她说到此处忍不住冷笑,“我看她才不是闲着没事,是被大哥儿刺激到了,有意要寻大哥的短处,不然,怎么从前那么久都没想得起来”
许融对她的这点分析表示赞同,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夫妻不同心,就互捅刀子,常姝音对萧伦一片真心,连父兄隐私的对话也告诉给他,却换回一个大哥儿,她怎么受得了,再深的滤镜也该醒了,一醒,从前不注意的地方,就注意起来了。
而且这恐怕也和之桃的身份有关,正因之桃曾是她的丫头,在那个坠落现场出现过,才将常姝音也带回了当年。
不得不说,冥冥之中,有些事可能确实是注定了的。
萧珊受了一点鼓舞,再接再厉地道“她就让常夫人帮着打听了一下,结果打听出来,我姨娘在进府前就有了”
她说不下去,表情变得耻辱。
许融面色如常“大姑娘,造化弄人,不是你的错。但这件事太太本来就知道吧”
不然怎么会骂出“先奸后纳”的话。
萧珊低声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听的,只听见大嫂说,还给她一个什么二哥写了信,然后,就一口咬定我不是爹爹生的了,太太把我叫过去,像看什么离奇的东西一样看我,又要审问,可我知道什么呢”
她眼泪扑簌簌直落下来,滑过脸颊,渗入软枕中。
她哭得投入,许融静静坐着。
常姝音的二哥,常二爷,她那年见过一次,至今未满朝臣惯例的三年一任期,也就是说,他仍在平凉府,即庆王的封地里为官。
他年岁不算大,又在千里之外,常姝音偏偏透过娘家去向他打听,只能是他有知道的理由或者是获知的渠道,什么渠道,他独特的任职地。
所有的碎片汇聚归位,至此,她已经没什么需要问她,也再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许融无言而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还在哭的萧珊。
萧侯爷认下了她,但不是自愿认下的,否则不会打着宠爱的幌子,实际对她这么漠然,把她养成了这样。
以他那种“宠爱”法,还不如把萧珊丢给萧夫人受气去,好歹能把心志磨得坚韧一点。
而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