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的”
“有一回,桃儿听到了萧世子说梦话。”刘大柱闷闷地道,“他睡觉一般没这个毛病,那几天好像遇着了什么事,特别烦,脾气不好,桃儿叫他唬得不轻,守到他睡着了,才敢上床去睡,谁知就听见他叨咕了一句,又不是父亲的种。”
饶是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白芙还是听得呆了。
许融冷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就这一句吗”
刘大柱先点头“只有这一句,去年的事了,那时桃儿才到他身边不久,后来再也没听见过,这样的事,桃儿不知道真假,也不敢打听,一直存在心里,只告诉了我。”
许融沉吟。
她心里已经倾向相信了,人做梦天马行空,说出什么离奇的话都有可能,但萧伦这一句太真切了,分明投照进了现实。
而如果属实且没误会,就不单是偷人的事了,连生下来的孩子都不是萧侯爷的,一顶绿帽子将他扣得扎扎实实。
这件事,萧伦是知道的,那么,萧侯爷自己呢萧夫人呢
“你们不要再留在京里了,这里虽然隐秘,但一时寻不到,天长日久,难保有蛛丝马迹出来。我在真定有一处陪嫁庄子,你们先到那里去吧。”
刘大柱跪下应了。他知道保命要紧,再者之桃去了,他也没别的出息了,难道就在这贫民窟里当个货郎吗
那当初何必从吉安侯府出来,在许夫人的手底下混日子,比走街串巷风吹雨淋的舒服多了。
许融将红榴哥哥留下,陪同刘大柱夫妻俩前去真定,她带着白芙回府。
车夫是外面雇来的,路上主仆俩一句话没说,直到进了北院卧房,白芙终于憋不住了“是阮姨娘不会吧,侯爷那么宠爱她。”
有什么必要偷人。
但另一个就只有韦氏了。
萧侯爷在女色上其实不算太滥,有名分的如今一共就两个姨娘,但如果猜到韦氏身上,那萧信
所以白芙连说都不敢说出口了。
“应该不是韦姨娘,”许融替她说出了口,“韦姨娘那点胆子,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以她的能力,她也做不成。”
白芙舒了口气,忙忙点头“对,对。”
胆量和本事,韦氏一样也没有,怎么能把这顶绿头巾扣到萧侯爷头上呢。
许融没再说什么,换了外出的衣裳,休息了一下,起身后就坐到廊下等候。
她手里翻着本书,看的不是字,她看不进去八股,而是书页的设计排版,但这时候,她连这些也看不进去了,只是慢吞吞地在手里摆弄着。
直到门边脚步声轻响,提着考篮的萧信走了进来。
他今日赴考院试正场,三天后,还有一场复试。
许融将书放下,站起身来,没迎下去,只是定定地看着萧信的脸。
看他乌黑的眉毛,狭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唇,微尖的下巴收拢出两分秀气。
好像,哪一点都不那么
许融心里晃悠了一下。
她少有这种七上八下摸不着边的感觉,于是直到萧信走到她面前,她也没有收回目光。
控制不住地将他一点点细细打量。
有些话,她连白芙也不会说,这份疑惑,在未明朗前,她只留给自己探究。
萧信倒很配合,她要看,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由她看着,也不说话。
肤色也不像,是白的。
许融心里泛嘀咕,但也许因为他从文,天天闷在屋里读书,不用去校场上受吹晒
她又盯了两眼,试图找到点相反的线索,果然,他又很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