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院时,时候不早也不晚这个意思是,常姝音已经来了,萧珊和萧仪还没到。
萧夫人正有事,他们在院中等了一会儿,萧珊带着丫头匆匆赶到了,恰好萧夫人命人叫进。
进去以后,只见萧夫人坐在南窗下,大约才净过手,双手伸着由常姝音擦拭。听得动静,萧夫人眼帘撩起,未理会走在前面的许融和萧信,先吩咐人“跟大姑娘的丫头是不是在外面打她十下手板。明儿再不好好服侍主子,按时叫起,打二十下。”
许融一愣,萧珊急道“太太,仪哥儿病了,我帮着姨娘照顾他,睡晚了才没起得来,与我的丫头不相干。”
“那该提前叫人告个假。”萧夫人不为所动,“告了假,你不来也使得。不告,就是不敬。大姑娘,你如今在家里懒怠些还罢了,我不同你计较,往后出了门子还这样,怎么像话”
她说着瞥一眼许融“就不说你大嫂了,就是你二嫂,新婚里也按点来了,你比一比,过不过得去。”
许融“”
呃。
她没有觉得被夸奖,只是感受到了挑拨离间的意味。
窗外啪啪的打手板声和丫头压不住的抽气声很快响了起来。
好在十下手板不算多,一会儿之后就打完停了。
萧珊眼圈已经红了,一副气噎模样。
萧夫人视若无睹,重新问话“仪哥儿又怎么了昨儿请了太医。不是说吃了药,发了汗后已经好了吗”
萧珊忍气道“下半晌时是好了,不想到了夜里,又反复起来了,爹爹和姨娘都很着急。”
萧夫人继续问“请太医来了没有”
说实话,许融很怀疑萧夫人这句是明知故问,就她所见,萧夫人昨日能接到线报,今天不会接不到萧仪半夜病势又起,闹得不住在一块的萧珊都赶过去看,这动静怎么也小不了。
萧珊道“爹爹已经着人请了,太医另开了一份药方子,仪哥儿喝下去又睡了。”
萧夫人才点点头“这也罢了。”
到此其实都算正常,不论萧夫人是不是明知故问,她作为嫡母,都有过问庶子情形的权利,许融本没怎么在意,但萧夫人的话还没有停。
“仪哥儿这孩子,小小年纪未免太要强了些。”萧夫人的语气不轻不重,“不就是侯爷带他去见的那个先生不肯收他吗京里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别的先生了,至于把自己怄出病来。”
许融瞬间专注什么
萧珊则也先露出惊色,显然不知道此事未逃出萧夫人的耳目,而后才急着辩解道“太太,并没有不收,苏先生只是说了他要考虑考虑”
说着话,忍不住又看许融,有一点努力撑住不示弱的意思。
许融没空看她,紧着琢磨自己的心思。
萧夫人冷笑了一声“罢了,仪哥儿梦话里都嚷出来了,一口一个不服气不甘心,还用得着你来打掩护依我说,人家不愿意,就该算了,哪有个拜师还要勉强的道理,若是以势去压人,就更不好看了。你回去,叫你姨娘少给侯爷灌些迷汤,没得败坏了萧家的名声。他们那些读书人恼了指摘起人来,可不管你公府侯府的,巴不得要拿你垫名声呢。”
这么一大通话说完,萧夫人意犹未尽,也不管萧珊的脸色成了什么样,喝了口茶,接着道“再有你,姑娘家更该知道以贞静为要才是。昨儿我就着人与你说了,心眼太多可不是好事。”
萧珊抽噎一声,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草草冲萧夫人福了一礼,掉头就跑了出去。
萧夫人冷道“瞧瞧。被她那姨娘惯成了什么样。”
她这句没有明确指向,屋里静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