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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2/4)
,约莫着这会子该是申时三刻。

    冬日里天短,昏沉得快。既来都来了,不如,就等一场落日。

    脚下积雪绒绒,提步落地间咯吱作响,步步踏雪,浅浅留痕。

    姜柠莲步间带有微微瘸拐,闲散悠悠地走至白雎瀑下,稍有些走得累了,横竖也是四下无人,索性便干脆懒理些个礼俗顾忌地躺了下来。

    长腿略弯,将膝头支蜷起来。

    她侧偏过螓首,茭白玉指挑撩起洇着血渍的裙衫,将左腿处锦裤棉袜提拎上来。登时,纤细光滑的小腿肌肤便暴露在泠寒空气中。

    那里早已,渗血一片。

    小腿外侧,被狠戾划伤的口子横竖不一。

    柔嫩的肌肤皲裂破开,血流如注,顺着白腻肌肤肆意滑进裤袜里。扎眼的很。

    实在来讲,伤口处很疼。尤其此刻裸露在寒气里,谷中冷风溯回,每每刮过时愈加痛感灼烈。但姜柠心上却如霁月清风,心情大好。

    伤口越痛,她越清醒,亦越快乐。

    “数月以前的某日晨朝之上,少年战神宣祁侯于太和殿内,于一众贵胄权臣面前,徒然上奏三折。分别将李氏、陈氏、杜氏三族狠狠地弹劾了一番,且有理有据,证据确凿,我父皇龙颜震怒,下令严惩不贷。自那日起,其三族一夜衰败垮落,京中贵族之列再无此三族名号。”

    “我心下略感惊诧,唐忱性冷寡言,素来俗事懒理,怎会突然管此闲事甚至不惜冒了风险于大殿之上径直弹劾。直到三日前那夜,他寻来东宫,废话并无,只单单对我道出一个恳求。”

    “是何恳求”

    “他恳求,愿以唐家世代忠骨亡魂为注,以他唐忱至死只为我一人效力,且永世不加官进爵为筹码。甚至如若我有所需,他愿随时随地,上、交、兵、权。”

    “那他所求为何”

    “只求你,姜柠。”

    这是东宫那日,姜柠离开前,刘清洵忽然对她所道之言。

    刘清洵终是放过了她。因为他君子不夺人所好,因为他为姜柠的“真诚”最后一次做了妥协。

    也因为,他选择了唐忱的筹码。

    被少年战神当中弹劾的李、陈、杜氏三族,怎就会不明事理地招惹到堂堂宣祁侯呢

    当然不会,讨好和谄媚都来不及。

    只不过是三家千金那日在「郸水舫」对着姜柠一顿冷嘲热讽罢了。她们惹哭了姜柠,又正巧被那位少年战神目睹了全部经过罢了。

    姜柠自回忆里抽丝回来,纤臂张开,摊在了细绒柔软的积雪上。

    她躺在一处较高的坡顶上,在这个位置,可以目睹到今夜最美的黄昏。

    暮色尚薄绮,日头正往西边儿淌过。

    苍穹燃烧,云兴霞蔚。橙红夕光昏泞又翻涌,铺盖浸透山谷幢幢,堕坠入迷潮雾霭,破碎在飞泻涤滚的瀑水中。

    姜柠仰面朝天,半瞑着眸子,长长地吁了口气。

    唐忱这夯货,从来只做不说,背后里默默搞事情,表面瞧起来偏又冷清冷性地像个闷葫芦。

    当真是,不解风情啊。

    耳骨微动,恍然间有马蹄落拓之哒哒响儿,自远处踏雪纷呈而来,掷地有声。

    姜柠身子未有所动,只懒洋洋地歪头睨了一眼,但见一袭玄墨身影驭马而来。

    他身姿周正而飒沓,线条硬朗,窄腰腿长,风骨冷冽如皓月银光般,明锐又清消,张弛着寡漠与昂扬。马蹄腾空又收拢,惊溅飞雪,仿若劫后余烬,仿若泥沙俱下。

    山色潋滟,日暮残辉里的最后一份光笼隐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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