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疯妇,站在皇帝御桌前,嘶声竭力地质问他“陛下,您可曾信任过我”
那声音如同凤凰泣血,哀婉至极。
舒清妩看着过去的那个自己,还是会为她曾经的伤痛而难过。
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想要一句萧锦琛的安慰而已。
说是只为家族,说是一心为了父母兄弟,可在娇羞女儿心里,到底也曾期盼过琴瑟和鸣,期盼过相敬如宾。
陛下对她的种种特别,都让她不知不觉沉醉其中,在心底深处,她也曾有过动摇。
陛下是否对我有更深的感情他力排众议立我为后,是否因为喜爱我
这种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从来不敢问,也不敢说。她甚至不敢让自己多想,就怕自己深陷其中,那一天现实的残酷摆在面前,令她生不如死。
可她便是如此小心翼翼,打击也飞快呈现在她面前。
舒清妩漂在云端,看着萧锦琛放下朱笔,看着他起身走向自己。
他站在了过去的自己面前,面容依旧冷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那股威仪越发深重,令人无法直视。
可舒清妩记得,她当时是盯着萧锦琛的眼眸的。
那是第一次,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祈求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萧锦琛却又那么吝啬。
他甚至连一句谎话都不肯说,只对她低声道“清妩,你这些年太累了,回去歇一歇也好。”
也好。
就是这句话,击碎了舒清妩内心所有的坚持,也击碎了她伪装的坚强。
舒清妩看着自己无声垂泪,看着自己从忐忑到失望。
那一刻,说是万念俱灰也不为过。
舒清妩看着过去的自己转身跑出乾元宫,追过去想要抱抱自己,安慰自己,一阵云雾飘来,她却又突然惊醒过来。
冬日里的寝殿里很是暖和,她盖着不薄不厚的锦被,却也是出了一头的汗。
舒清妩躺在那,突然自嘲一笑“原来,你还是没有忘。”
她嘴里说着洒脱,说着不介意,说着忘记。
可心底里,旧日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印刻在她脑海深处,从不肯轻易消散。
舒清妩自嘲一笑,想起刚才百禧楼中萧锦琛的那句夸赞,突然觉得有些事特别没意思。
“我自己过好自己的人生便是了。”舒清妩呢喃自语。
何必祈求旁人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