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淑慧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她似乎非常的气定神闲,跟刚才同太后谈笑风生的淑太妃娘娘如出一辙。
她声音洪亮,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或许是因为她说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宫廷辛秘,许多命妇们明明已经躲到了百禧楼外,却不肯退席,都竖着耳朵往里面听。
宫里这些是是非非,真是太有趣了。
拿出去都能讲上个一年半载,虽然大家还是害怕,却依旧拦不住听新闻的心。
反正太后娘娘还在殿里,她们似乎也不用多害怕。
就在谭淑慧挤兑淑太妃的时候,几个年轻的黄门轻手轻脚窜到了谭淑慧的身后,看样子在伺机制服她。
不过谭淑慧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只是慢条斯理对太后说“太后娘娘,若是臣妾有什么不对,那淑太妃娘娘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后也不能冷心冷清,她哆哆嗦嗦道“你别冲动,有什么咱们说清楚便可。”
谭淑慧就笑了“若是之前臣妾说的时候太后娘娘仔细听,今日就没有这一出事由,您说是不是”
太后“你冷静。”
她翻来覆去都是这话,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还很惹人嫌。
舒清妩和凌雅柔就站在一边看戏,全程一语不发,只是脸上表现出莫名的紧张来,还很“英勇”地挡在了太后身前。
谭淑慧也没看她们俩,就只盯着太后“太后娘娘,刚才臣妾说了那么多,您到底信了没有”
太后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白茫茫的,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无法多思,只能呆愣愣看着谭淑慧,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直疼痛难忍的淑太妃却开了口。
她脸上破了一个窟窿,鲜血顺着脸颊洒落,染湿了她紫红的衫裙,也让她一向慈和的面容染上几分诡异的冷酷和阴森。
鲜血红彤彤的,让人看了心惊肉跳,让人也跟着她疼痛不已。
淑太妃依旧被谭淑慧挟持,她脸上的伤也没办法医治,只能用帕子捂着,一边说话一边嘶声痛哼。
“你,你污蔑。”到了这个时候,赵娉婷竟然还不松口。
谭淑慧垂下眼眸,冷笑道“哎呦淑太妃娘娘,臣妾真的很佩服您,您竟然能忍着痛矢口否认,臣妾自愧弗如。”
谭淑慧以前说话都很文雅,她总是挂着一副温柔的皮相行走世间,可经过这一连串的奇事之后,她也渐渐露出本来面目。
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笑。
她的声音偏冷,其实低声说话最舒服,却也少了几分柔和和贤淑。
然而现在的谭淑慧,却什么都不管了。
谭淑慧仰头笑了笑,她抵在淑太妃脖颈上的手来回滑动,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淑太妃被她弄得直皱眉头,脸上除了血就是汗,大抵今日是她平生中最狼狈的一日,淑太妃失去了往日的伶牙俐齿,也失去了所有的能言善辩。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努力伪装成真正的受害者,似乎在试图对抗“疯子”的欺凌。
舒清妩就发现,淑太妃越是如此,太后的目光就越是移不开。
她垂下眼眸,心想淑太妃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一门心思想如何糊弄太后,也不知是聪明绝顶还是蠢笨不堪。
太后看淑太妃如此可怜,竟是于心不忍。
她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怜悯和心疼是舒清妩从来都未见过的,就是对张采荷,太后也没有多少疼惜之情,倒是对赵娉婷会如此关照。
太后抿了抿嘴唇,舒清妩竟听到她说“你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