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是知道对面的俩个宫妃看着自己,淑太妃也笑得颇为欢畅。
同她相比,贤太妃倒是话不多,她偶尔才跟巫荧心客气几句,但巫荧心也不过是冷着脸点头,基本上都是熊岑燕在回答贤太妃的问话。
舒清妩收回目光,她对凌雅柔道“她不止是有底气,她还有决心。”
凌雅柔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也明白,淑太妃这事舒清妩知晓,那么萧锦琛一定也会知晓,不管如何,陛下一定早有防备,她们倒是不用怕淑太妃。
“只能如此了,”凌雅柔叹了口气,“也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话说得隐蔽,让人听不太明白,但她们心里都懂,淑太妃屹立宫中二十年之久,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倾颓,她又怎么可能让人白白看笑话
一说起这事,凌雅柔也觉得不痛快,她赶紧抿了两口青梅酿,这才觉得舒坦了。
宴席开始之后先是两曲歌舞,不多时歌舞声歇,百禧楼对面的西楼里传来锣鼓声,折子戏镜花缘开始咿咿呀呀唱起。
巫荧心似乎没看过折子戏,她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就连手里的筷子也放回桌上,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戏楼。
熊岑燕便是会说大齐官话,也实在听不懂唱词,她只能捡偶尔听懂的只字片语给巫荧心翻译,巫荧心也没什么其他的表示。
因为是当下时兴的新戏,大多数命妇宫妃都看过去,百禧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再无刚才的喧闹嘈杂。
就在这时,宫人们迅速进来,陆续呈上御膳房新出炉的菜肴。
不过夫人们大多都在认真看戏,谁都没有注意到新出的菜品是什么味,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尝着,只有亲自看过膳单的舒清妩,分神看了一眼膳桌上的菜品。
半场时呈上来的是糖醋鱼,这道菜现做现吃才酥脆爽口,时间久了就会冷硬,御膳房这一次倒是很下工夫,没成想时机不好。
舒清妩对折子戏可有可无,倒是眼前这一道糖醋鱼吸引了舒清妩的目光,她便也没怎么去看戏,一门心思品尝新作的菜肴。
就在这时,舒清妩发现一个身穿管事姑姑青灰官服的中年女人端着菜往主桌来,她手里捧着的也是糖醋鱼,只不过不知为何最后才呈给淑太妃。
舒清妩原本不是很在意,可是在对方动作之间,舒清妩突然看到了她的手。
这位新进百禧楼的姑姑,有一双干净白皙的手。
她手上一丁点皱纹和褶皱都无,仿佛从来没干过重活,也似乎跟她头上黑白夹杂的白发全不相符。
舒清妩心中一紧,她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可能穿成这样出现在百禧楼的人。
然而她还来不及提醒半句,就看那个姑姑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剪刀,狠狠刺在淑太妃脸上。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赵娉婷惨痛的哀嚎声。
“啊啊啊好痛,来人,来人”
赵娉婷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她也从来都没这么大声叫嚷过,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破了一个大窟窿,炙热的岩浆在她脸上奔流而出,一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举起酒杯就要往对方身上破去,然而对方似乎早就做好防备,那把看似很细很短的剪子就狠狠抵在她喉咙上,一把低哑的嗓子道“别动”
淑太妃立即就不敢动了。
那把剪子就那么抵在喉咙上,她哪怕咽口口水,剪子尖都能在她皮肤上划下一道红很。
百禧楼一下子鸦雀无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戏台上的大戏也都褪去,此时楼内楼外百多号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淑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