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巫荧心看起来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她身上有一股特有的冷漠,那种冷漠隔绝了所有人,舒清妩总觉得她跟传闻里的略有不同。
怎么说呢,她的冷漠是对着所有人的,似乎并非只针对自己远嫁大齐这件事。
从骨子里,巫荧心就不是个热络的人。
凌雅柔却道“是与不是,其实没有多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异族,是两国之人,身份和立场天然不同,这就足够了。”
她垂下眼眸,淡淡道“如果可以和平共处,就和平共处,如果不能,就争个你死我活。你要知道,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
凌雅柔从小在边关长大,看多了边关将领的浴血奋战,满目竟是士兵们守家卫国的付出。在她心里,异族就是异族,没有任何可以改变。
舒清妩点点头“你说的对。”
凌雅柔目光飘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两人如此说了会儿话,步辇就在长春宫门口分道扬镳。张采荷倒是一直跟在舒清妩身后,却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她就这么闷闷的,舒清妩也不理她,有些事谁劝都不成,总得自己想开才是。
这一日因着早上起得早,中午舒清妩多睡了半个时辰,下午才精神一些。
她领着宫人去御花园摘桃花,待摘满两筐之后就回景玉宫,自己按着旧时的方子一点一点熬制桃花酱。
北方的春日来得比南方要迟许多,家里的桃花酱都吃完了,御花园的晚桃才陆续绽放。
宫人在院子里放了小炉子,炉子上摆放有陶锅,用幽幽的炭火就这么熬着,不多时就散出桃花的香气。
那是一种清清浅浅的味道,不刺鼻,也不微弱,恰到好处的香甜飘散在院中,让宫人们都露出向往的表情。
这才是春日的味道。
舒清妩手里捏着一把小圆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火,让小炉子里面的炭火忽明忽暗。
周娴宁坐在舒清妩身边,正在仔细看另一道方子。
“娘娘,咱们明日做些花露吧,这是酸甜味道的,娘娘准喜欢吃,”周娴宁道,“去岁御花园应当存有梅卤,取一罐就能做出来。”
舒清妩点点头,却有些漫不经心,她盯着陶锅里咕嘟冒泡的桃花酱,道“你觉得巫荧心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娴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想了想边说“见此一面倒是瞧不出多少,不过臣以为现在重华宫不说固若金汤也有那么几分仿佛,若是贤妃娘娘真想动手,她自己一定是不成的。娘娘且也不用那么操心,日子还长着呢,若是贤妃娘娘刚一入宫就等不及要动手,那她才跟传闻天差地别。”
这倒是实话。
周娴宁也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头,如今已经过了出宫的年岁,看人还是很准的。
之前听闻得巫荧心过去,若是真的,可以看出巫荧心是个很能隐忍的人,若非如此,最后绝对不能成事,她弟弟最后也成不了唯一的胜利者。
舒清妩不知为何是她嫁来大齐,但可以肯定,她应当不是个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绝对不会毛躁出手。
想通这一些,舒清妩长舒口气,她看向周娴宁“你比以前沉稳多了,很好。”
周娴宁抿嘴笑笑,大抵是很喜欢被舒清妩夸赞,脸上略有的泛红,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都是臣应当做的,娘娘以后要管的事太多,不能事事都让娘娘自己操心,”周娴宁一本正经道,“咱们要是做得更好一些,娘娘就能省事许多,这才是臣的本分。”
舒清妩心里一阵温暖。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