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些意外,她跟凌雅柔当上妃子,张采荷还是个嫔,这种给她俩祝贺的宴会要么是张采荷直接闹脾气,要么是根本不会来,无论哪一种,都比现在的张采荷正常。
舒清妩这几日一直在忙大典的事,没有过分关心碧云宫,此时倒是上了心。
除了张采荷之外,冯秋月跟齐夏菡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再往下是骆安宁和赵小曼,也就是赵选侍。
萧锦琛后宫人数一直不多,他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性子,人太多就会有乱子,这个是一定的。
且说此时才隆庆二年,萧锦琛的精力都在前朝,正巧也没时间多来后宫。在王穗儿出事之后,郝凝寒又陷入昏迷,谭淑慧被褫夺封号闭宫思过,现在在百禧楼的连十个人都凑不出来。
人少,不代表事情就少。
舒清妩的目光在她们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看了看一脸恬静的骆安宁。
她以前总是记不得这个人,骆安宁平时都是安安静静的,她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挑一件事,她仿佛是宫里的隐形人,就连赵小曼都比她有存在感。
因为凌雅柔偶尔也会领着赵小曼出来玩。
骆安宁就不一样了,齐夏菡那样子不说出来玩了,就连在宫里多走几步路都难,因此骆安宁似乎就更没什么机会出宫。
但齐夏菡不是主位,她也不可能拦着骆安宁不让骆安宁出来,也有可能,骆安宁真的是与世无争。
舒清妩低头抿了一口桂花酿。
进了宫的人,又有谁会是与世无争呢且不提现在如何,就看骆安宁曾经诞育了大公主,舒清妩就能知道她的心机不会比旁人少。
为何别人都没有孩子,唯独她的生了下来
舒清妩以前从来没活明白过,现在想来,她不是因为太过不重要才幸运生下大公主,而是因为她能自保呢
舒清妩垂下眼眸,心里是百转千回。
虽然重生之后似乎依旧困难重重,但她却也这么走到今日,前路或许依旧坎坷,可未来却是光明的。
她不知道为何就是有这种自信。
破解前世的所有谜题,倒也有趣而刺激,舒清妩其实还挺想知道,隐藏在骆安宁平静柔和面容之下的,会是什么样的灵魂。
百禧楼中,此刻正是歌舞升平。
在相距不远的静晨宫后殿西侧殿里,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女子正坐在窗前,麻木地侍弄针线。
她的神情很认真,目光中有着执拗和癫狂,伺候她的大宫女翠喜躲在一边,根本就不敢靠近。
那女子做了很久,直到外面隐约传来丝竹声,她才僵硬地抬起头。
若非认真去看,恐怕不熟悉的人都要认不出曾经风光无限的惠嫔娘娘来。
谭淑慧的发髻松松散散,只用一把玉簪固定在发顶,她也没有梳妆打扮,素静着一张脸,看起来比以前似乎苍老了十岁不止。
丝竹声越来越大,谭淑慧忍不住推开窗户,往外面探出头去。
静晨宫里早就破败,哪怕是让她搬静晨宫,皇帝也没派人过来修。
不过就是把西配殿打扫干净,谭淑慧当日就被关了进来。
她只是不能出静晨宫,却也没说不能出西配殿,但谭淑慧看着那个乱糟糟的院子就堵心,至今没有出去过。
此刻谭淑慧不是为了看那个破院子,她是想听外面唱的什么曲。
可是这丝竹声离得实在有些远,她在静晨宫这里怎么也听不清,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刚被派到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翠喜。
大抵是没人想来伺候她,也没人愿意这时候蹚浑水,谭淑慧宫里这些人瞧着都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