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淑慧这点小心思,舒清妩一向能拿捏到位。
所以这件事十有是谭淑慧所为,不过舒清妩没有想到,王婕妤的事似乎跟谭淑慧有些关系。
萧锦琛问完这话,就安静地看着舒清妩,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舒清妩浅浅叹了口气,她看着放在膝上的手,最后却只反问萧锦琛“陛下以为,臣妾能知道是谁或者说臣妾心里有了猜测,就能同陛下胡言乱语的”
“为何不可”萧锦琛问,“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丽嫔随便一说,朕随便一听,不会当真。”
舒清妩却轻声笑笑。
她的声音很轻,和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却莫名悦耳动听。
“陛下又在诓骗臣妾,臣妾同宫里的嫔妃们都是一样的,说白了,每个人都是敌人,”舒清妩缓缓抬起头,她定睛看着萧锦琛,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坚定,“陛下,无论臣妾猜忌谁,都不能同陛下讲,那里面会包含了臣妾的偏见、不喜和不足为外人道的嫉妒和敌视,陛下整日在前朝面对文武百官,应当比臣妾还要明白这个道理。”
是,萧锦琛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朝臣的各种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他现在问舒清妩,确实只是随口一言,没成想舒清妩竟是当了真。
话里话外,还挺埋怨他。
萧锦琛低头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耳根子有点痒。
“丽嫔所言甚是,”萧锦琛只好说,“是朕太过随性,此话揭过不提。”
皇帝陛下难得退步,但是丽嫔娘娘却不肯就此放过“既然如此,陛下可否说说那个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对王婕妤的死,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一个好端端的人,明明前世一直安安稳稳的,突然这么死了,实在令人心中难安。
一定有什么事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也一定有些事她前世今生都不知,难得萧锦琛愿意敞开心扉,她便可顺水推舟,能多问一句便多问一句。
萧锦琛沉默片刻,最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耐心道“那个宫女姓何,进宫八年,一直在尚宫局当差,因着没什么关系,所以至今也只是大宫女,早年时跟还是宫女的王婕妤同住一屋,后来王婕妤被选中成为侍寝宫女,搬去望春院,不过两人似乎还有来往。”
舒清妩听得很认真,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丽嫔,”萧锦琛问,“你对此事,怎么如此上心”
他说完,不知道为何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想到上一次舒清妩似乎颇为生气,他想了想,竟是赶紧补上了一句。
“朕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要问一问。”
说完,俩人都愣了。
舒清妩是头一次听萧锦琛解释,萧锦琛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还要解释,不由有些愣神,竟是没人搭腔。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低下头,一起喝了口茶。
唉,有点尴尬怎么办。
不过温柔的丽嫔娘娘怎么可能让皇帝陛下尴尬呢她想了想,立即道“陛下,您看臣妾入宫也有两年,这两年里同陛下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但跟王婕妤却还是能见一见的。我们虽没能成为朋友,却也算是熟人,她不爱说话,性子文静,对于臣妾来说是很好相处的。”
听着舒清妩平淡的声音,萧锦琛一下子就忘了之前那股尴尬,认真听她继续说。
“前几天才一起说过话,吃过饭,喝过酒的人,转眼就香消玉殒,还过身的如此凄惨,换成任何人都要关心一二,这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四个字,其实是舒清妩在暗地里嘲讽萧锦琛。
他就不是个人,又哪里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