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儿子的孝道,反正分家协议上写得好好的,自己儿子每年给姓钟的二十块钱就成。
只要不对他这个当爹的动手,每年按时给钱,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已经分家了,他们娘俩又是净身出户,还愿意给赡养费已经很够意思了,要是还有谁对她儿子多嘴多舌说三道四,也别怪她不客气
苏奶奶回到灶房里,钟老三正在灶上熬猪油。
虽然这次分的五花肉不多, 但是也能凑一碗猪油一碗油渣出来。
刚出锅的油渣又酥又香,家里人都爱吃。
灶房弥漫着一股肉香,把边上的钟爱军馋得直咽口水。
钟老三一边捞猪油渣, 塞了一颗给钟爱军, 烫得儿子直吐舌头,一边问苏奶奶“妈, 你干什么去了。”
钟老三是下午才回来的, 他已经在村里和公社都打好了证明, 明天就可以去紫砂厂报道。
苏奶奶闭口不提刚刚的事,岔开了话题。
“志华,这屋子毕竟离山太近了, 你去上班也不能天天回家,妈还有点私房钱,不然,等过完年,你就看看城里有没有房子可以租,咱们搬去城里住。”
其实苏奶奶的私房钱还不少,只是在村里,她要是花了一笔不知来源的钱,没准就成了红眼病眼里的靶子,指不定就被谁举报了。
要是住到城里去,自己也可以给孙子孙女多补补。
钟老三脑海里想到昨天自己舅舅说的让自己一家住在苏家,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出口。
住在别人家总是没有自己家自在,就算是关系亲近的舅舅家也一样。
第二天,天还没亮,钟老三就起床了。
他穿衣穿鞋,轻手轻脚,没吵醒媳妇和闺女。
今天是他头一天上班,出房门的时候,钟老三看见灶房亮着灯。
原来苏奶奶知道他要早起,已经起来做好早饭了,是玉米粥和窝窝头。
钟老三唏哩呼噜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窝窝头,又塞了两个窝窝头在怀里留着赶路吃,就出发准备往城里赶。
天光大亮的时候,钟老三终于赶到了紫砂厂大门口。
这时候工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班了,紫砂厂门口人来人往。
紫砂厂全名叫红旗紫砂厂,名字很有时代特色。它的原身是建国前的一个紫砂大厂,战争中受到了破坏,近年才逐渐恢复形成了现在的紫砂厂规模。
只是紫砂厂更多的还是生产茶壶茶杯等杯具,而这些用具现在国内市场又偏小,国外呢,需求量量也不大,因此在近两年的广交会上,紫砂厂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接不到单子,紫砂厂的效益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相比纺织厂、肉联厂这种福利好条件低的国营厂来说,紫砂厂对城的人吸引力小了很多。
钟老三家到了门口,拿着介绍信往门卫室一塞。
门卫接过信一看,见他是新来的,笑呵呵问了两句,就放他进去了。
钟老三要去的部门是销售科,这是紫砂厂里为数不多的不需要手艺只需要头脑跟情商又不脏不累的工作。
要知道那一个个车间里的工人,又得会画画又得会雕刻,可不是容易活。
钟老三找几个员工问了路,一路到了销售科。
这是一间老旧但挺整洁的办公室,七八张墨绿色的办公桌整齐排开,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