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那件事发生的很久很久以后。
“抱歉,请问你是”少女的脸上充满疑惑。
“在下缎君衡。”
“唔,你好,我是我是”
“你是璧羽衣。”
“哦,谢谢。唔,我们认识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故人是故人,初相识却未必哦”
“羽衣姑娘此话何解”
“纵记忆不存,心亦有所感。”
“若我说,这是在下与姑娘第两千六百二十八初相识,姑娘可相信”
“相信。真是抱歉,我是不是一直这样,总是忘记过去的事”
“姑娘只是受了伤而已,不必介怀。”
“可总是把你独自留在回忆里,未免过于残酷。”
“嗯此言差矣。
每日每夜,在下都知道,第二日便会与姑娘再相识,怀抱如此认知,在下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充满期待。都说最美不过初相见,那在姑娘心中,每一日相见岂不都如此完美此中乐,不足为外人道哉。”
“哎呀,如此说来,若我觉得你不好,岂不是很对不起你”
“姑娘觉得缎某不好”
“也不是啦,就是很奇怪呢。
缎先生看起来是那种于庙堂之上呼风唤雨,处江湖之远自醉东篱的人物,没想到在缎先生居所不闻琴与箫,唯有鸡犬鸣。”
“在下曾经也是光风霁月的人物,啧啧,可惜有人不愿让在下羽化登仙。”
“啊那是我干的吗”
“是呀,在下的逍遥居可是遭逢大劫。”
“哈哈哈哈哈哈,其实不用留着的,那肯定是我的恶作剧啦。”
“嗯若每日都能博姑娘一笑,那么留着也无妨。”
“缎先生,你让我难过了。”
“诶总不能让缎某一个人难过吧。”
“”
“哎呀哎呀,缎某错了,姑娘别哭。”
“不是缎先生的错。我只是觉得,就刚才那一会儿,我就觉得如此难过,那么这样的日子,缎先生是要怎么过璧羽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缎先生愿意如此折磨自己”
“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姑娘又安知在下不乐在其中。至于,璧羽衣其人,姑娘要看看吗”
“看什么”
看画卷。
种草,喂鸡,垂钓,扑蝶,小憩,对弈,拨琴,舞剑,读书,写字,问诊开怀大笑的,暴跳如雷的,愁眉苦脸的,全神贯注的,昏昏欲睡的,元气满满的。这一屋子的画卷,是一个人的一生。
“很好看。”姑娘说。
“羽衣姑娘确实很美。”
“人不好看,你画的好看。她眼里有光,就像你看她的样子,很好看。”
“如此,姑娘可愿让缎某为姑娘画一张”
“缎先生每次都画吗”
“是啊,每次见面,缎某总要有新故事和她说。”
“那好呀,我喜欢故事。”
玉兔东升,映照对饮两人。
“缎先生,我想睡觉了。”
“去休息吧。”
“是不是我一睡着,就会忘掉所有的事”
“”
“怎么办呢,我一点不想忘记缎先生啊。”
“缎某会重新认识姑娘。纵记忆不存,心亦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