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间,他身条抽长,虽稚气未脱,却已是小小少年的模样了。
“扎紧点好,利索。”余蔓嘴里叼着根发带,口齿倒还清晰,“你看风儿,整天披头散发的,跟个小疯子似的。”
断浪一听,对比起聂风,有人管梳头的他更幸福,顿时忘了要拔起的头皮,咧嘴笑起来。
给断浪扎好马尾,余蔓摘着梳子上的断发,随口打听断浪的功课,“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她问得是断家的蚀日剑法。
断浪手里有断家的家传剑谱,她将前世所学教给他,基础打了三年,最近开始敦促他自学蚀日剑法。
“不怎么样,好多地方不明白。”断浪撇嘴。
“好多不明白”余蔓失声,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我带你去问无名”
“不去。”断浪果断决绝,并且小脸一板,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余蔓哑然,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揽着断浪的肩膀,柔声说“那你告诉我,我帮你解一解。”
这个世界的武学体系不同于前世,对余蔓来说有些陌生,不过,她修炼冰心诀和傲寒六诀还算顺利,辅导一下断浪蚀日剑法,应该不成问题。
断浪轻轻点了下头,正要开口,忽然皱眉,扭头向前院望去。余蔓的感应比他早到,反应也快一步,此时已施展轻功往前院去了。
光明小馆有人闹事,桌椅砸烂了一地,客人跑得一个不剩,余蔓进去时,眼看着店里的大伙计像皮球一样朝自己飞来。
“叫无名出来。”男声狂妄。
她接住伙计,卸了力往后一放,就看到店里站着一个身穿紫衫,肩套皮甲的男人。
“你找无名,砸我的店打我的人做什么”余蔓怒斥。
那男人挑眉打量余蔓,一边的嘴角缓缓上斜,就是笑,也透着一股狠辣。
余蔓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下巴抬起,冷冷吐出两个字,“赔,钱。”
动不动手另说,钱必须得赔。
“哈”紫衫男人低笑,轻轻一勾手。
堆放在柜台旁的酒坛,最上面那一坛破封射出一道酒柱,男人仰头张嘴,美酒入喉。
余蔓一呆,觉得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不仅做不到,而且相差甚远。于是内心权衡了一下,干巴巴地说“你找无名的话,出门左转。”
钱就不提了,赶紧走人。
男人喝下半坛酒,末了瞥了余蔓一眼,大笑着出门,临走前,往柜台上飞了一道金闪闪。
人一走,余蔓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这帮专业打架斗殴的怎么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金子。她把嵌在台面上的金元宝抠出来,用力捏了几个坑。
那人留了钱,可店里的桌椅摆设,有钱也无法一夜恢复。
第二天,余蔓看着空荡荡的店面,两张歪歪扭扭的瘸腿桌椅,根本无法招待客人,很多客人都是来了又走。她突然改变主意,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中华阁内院,聂风见到母亲和断浪很开心,纵然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各忙各的,也不是天天都能见面的。
“风儿,去把头发扎上。”余蔓一脸怜爱,拍了拍聂风的肩膀,
聂风感受到了危机,立刻挤到好兄弟断浪身边,心不在焉地拢头发。
余蔓径直去找无名,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风儿他师父,昨天你仇家进错了门,把我的店给砸了。”
这事你得管,人家是因为你才遭无妄之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