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温柔乡,一别之前一路干粮,一场刺杀的艰辛与惊险。
阿城虽然急昏了头脑,但到底知道此时王上同王后还未曾退席。
他控制着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走到林知非身边。
看到阿城,林知非白皙修长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身子一斜就靠在了阿城身上。
林祭酒一向风仪无双,老成持重,同僚几乎不曾见过他有失礼仪之时。如今看他在王上还未退席时,便这般情态,同僚心中不免戏谑。
只还不等他们说笑,便见林知非身子摇晃的起身,然后朝卫王跪下“请王上恕臣失仪。臣不善饮酒,今日心情大悦,故而痛饮了几杯,此刻头脑昏沉,还请陛下允臣先回驿馆。”
卫王不曾见过这样面色通红,礼仪出错的林知非,稍微戏谑了几句,便放了人。
阿城扶住林知非走出宴席,等歌舞声渐渐远去,他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不是吩咐你跟着小郎君,为何如今只你独自折回”
阿城只是半大少年,之前不过是强行压住害怕惊惶。
如今被林知非一问,阿城便软到跪地,涕泗横流“郎君恕罪原是走到林荫小道处,小郎君不知看到什么,便命奴速来禀告郎君。”
他声音嘶哑“小郎君只说情况不对。奴拙眼看去,约莫能瞧见个不大的黑影,似个孩子模样。”
林知非沉思“孩子”
他本就一心二用,分了一缕心思关注林璇,自然知晓在林璇之前离席的只有卫恒。
林知非神色更冷,卫王如今已经中年,却子嗣不丰,卫恒作为卫王独子,却又因王后而不得待见。
但卫恒到底是卫王唯一血脉,若他在去封地途中丧生,卫王便无继嗣。
倘若沦落到那般境地,着实会使人心动荡。
林知非想起林璇,便感叹老天对其不公,才致使自己唯一的孩子,几次三番陷入险境。
他压住情绪道“先遣人到小郎君说的地方找找,明日一早再去禀告王上,便言殿下同小郎君都被歹人所掳。”
林知非身后那个不起眼的仆从应了一声,手脚灵活敏捷的离开。
阿城只觉得郎君好似一点也不担心小郎君,便哭着道“郎君为何不今日上报王上,若是明日再报,小郎君若有个好歹呸”
“啪”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急忙啐了自己一口“小郎君聪慧绝伦,又有大福,定是能够毫发无损的归来。”
林知非心知他护住心切,倒难得得没有怪罪他无礼“你照我吩咐的做便是。”
如今正是洗尘宴让人热闹之时,加之王上又是初来乍到,若此时去禀,王上不仅会置之不理,还会觉得被伤了面子,从而迁怒禀告之人。
林知非并不惧被迁怒,只是此时去禀,王上也会把此事压到明日处理。与其出力不讨好,还不如明日再报。
偏阿城道“若是夫人问起”
林知非哽了一下“夫人问起你便让她来找我。”
他说完,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让阿城带着自己去林荫小道查看,然后才从那绕回家中。
还未到宴席歌舞完毕,王后许姝早早回到宫中,沐浴之后,慵懒地躺到榻上,任由婢女用上的好膏子按揉身体。
兰心匆匆进来,跪地行礼“王后娘娘,婢子有要事禀告。”
许姝直起身,轻轻摆手后,屋内几个婢女皆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