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安心内一动,和谢皇后隐晦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皇后笑道“原来是这事。你不必急,承柔是你的女儿,也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我心里也替她想着。她是咱们宫里的大公主,绝对委屈不了她。”
吴贵妃忙要接话,谢皇后却话音一转,叹道“只是如今的情势你知道,承坚承定今年都是十三岁,该相看皇妃了,陛下却绝口不提,这并非是陛下不关怀子女,而是”
她看着吴贵妃,话未说尽。
吴贵妃只得点头,说“妾身省得。”
谢皇后把盛点心的碟子往吴贵妃面前推了推,笑道“承柔是公主,晚几年不怕什么。你看安荣乡君,去年出宫都二十四岁了,荣国公府照旧给她寻得了好女婿,何况咱们孩子”
她又感叹,说“当年我才入王府,你抱着承柔来给我请安,她才那么大一点儿,现下她都到了出阁的年纪,真是岁月匆匆不饶人。看着周昭仪她们,我也想起咱们年轻的时候了。”
吴贵妃忙说“娘娘韶华正好,像妾身才是岁月不饶人了。”
谢皇后笑道“你我只差几岁”
说起这话,便彻底偏离了吴贵妃来的本意。
梁月安只管坐在椅子上,看谢云雁一会儿感叹年华老去,一会儿又说宫内太空,过两年说不准还要选秀,让吴贵妃的面色一时感叹一时紧张,没机会再提起大公主的婚事。
吴贵妃来的时候已过了巳正,说了一会儿话,眼看将到午饭时分,梁月安起身说“娘娘,时候不早了,妾身这便带孩子们出宫去了。”
谢云雁看一眼时辰钟,忙说“嫂子好容易进来一趟,等吃了饭再走罢。孩子们正玩儿得高兴,让她们再乐一中午岂不好”
梁月安为难。
吴贵妃见此,只得也起身,笑道“打扰了娘娘一上午,妾身先告退了。”
谢皇后笑道“你去罢,孩子们留在我这里就是了。”
把吴贵妃送到殿外回来,梁月安坐回榻上,接了女官倒的新茶,说“如今她竟也变了。”
谢云雁不大在意“我早知会有这一日,她现下是宫中唯一的贵妃,仅在我这皇后之下,还有一子两女,若一丝别心也不起,我倒要疑惑。”
梁月安一叹。
趁着还有些时间,谢云雁赶紧和梁月安说“她起了这个心思,快和明哲的父母商议,早些给他定下婚事罢。不然朝中虽没有驸马不能任职的例,但他真成了驸马,将来于仕途上难免会有妨碍。”
梁月安更愁了,和谢云雁低声说了颜明哲心悦林黛玉,且一年半未改。
谢云雁“噗。”
梁月安本在发愁,看她这么一笑,不禁有些急,又不明白,说“娘娘是笑什么”
谢云雁笑道“她看中的女婿心悦她看中的儿媳妇,嫂子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梁月安一想,果真也笑了。
笑完,谢云雁也开始为难“明哲取中谁不好,偏是玉儿。若是别人,只要合适,立刻定下,她也就没想头了。可玉儿咱们家不说,颜家也不是那等让儿女盲婚哑嫁的人家。明哲心中还有玉儿,便是给他定下别家的女孩子,将来夫妻之间心中有芥蒂,也不好。”
梁月安也没好主意。
谢云雁说“实在没法儿,只能让庙里给他批个命里不该早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