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轰地一声巨响,高山顶上放了万颗火炮,把徐茜梅所有心魂都快炸飞,炸成碎片。“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你疯了”
顾峥慢悠悠转过身,冷盯着对方,眼神犀利,依旧如冰刀“我那可怜的表妹夫已经死了是被你给杀死了”
徐茜梅“”
“所以,我的好表妹,你觉得,依现目前情况,若有人死在我堂堂王府,我是该替你报官呢还是替你瞒着呢好是帮你为相公好好收尸”
“不,不”徐茜梅步步后退。“表姐,你不要报官求求你了不要报官我不要被凌迟不要千刀万剐求求你了表姐表姐”
顾峥“”
她闭着眼睛,凉凉地,从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你杀的,你丈夫被你给杀了,你连他都下得了狠手,那么,可想而知”
可想而知,何况是她可想而知
她是在王府小后院一枯井发现的程文斌已经僵硬腐烂不成型的尸体。
枯井所在的天井后院,正是徐茜梅那处院子的通过内厢小房直跨入的隐秘所在。
周牧禹去了河北战场,当时,只顾着和丈夫的凄凄离别,有宫女回说程公子早已离开王府,回去池州,表小姐徐姑娘身上种种不对劲儿她也没留心去在意。
那天,她拿出往日周牧禹所给她写的家信,那发黄旧信纸上的一字字一句句,读来仍旧戳人眼眸,看着很是不适。是的,她和她丈夫周牧禹现如今还觉有种无法复原的伤痕,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她的胸口上,堵得心里很是不自在,何尝不是这信的缘故
她正黯然神伤,又想起曾经诸多回忆种种,越想,越觉太多的疑点和不解。终于,想着想着,仿佛醍醐灌顶,当头被人一个棒喝。终于,她清醒过来,了解明白到什么。她急匆匆地要跑下阁楼,恨不得立马揪住表妹徐茜梅的衣领就怒声质问她要问她,当年,她做了什么卑劣无耻的行径,耍了何种不要脸的龌龊手段,她觉得恨不能当众甩她几个大耳光,再好生质问,最后,却又有心腹宫女吓得急匆匆来回说,不得了,那徐茜梅后院天井有一洒扫婆子发现枯井藏有一具男尸,并且,捞出来一看,还是那表姑娘的夫婿,程家公子
顾峥遂震惊,大骇。最后,她按耐下所有的急躁惊疑,让自己淡定冷静,然后又亲自暗暗细察,接着,她便通过种种肯定了这表妹将她夫婿给杀害,并且还手段残忍抛尸于井底。
徐茜梅还在哭泣颤抖,甚至对顾峥跪下磕起响头,抓着她的衣带穗子死死拼命求救“表姐,你不要报官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报官好不好好不好”
顾峥万没想到,她原还以为的这徐茜梅肯定会抵赖推脱一番,却最后是招认得如此大方。
她表情复杂极了,微垂着眼睫,看她。半天,她说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你的丈夫她是你的相公你的夫君”
徐茜梅垂着肩,哭啼,泪流满面“”
是啊,为什么呢还不是那天,她那死鬼丈夫,发现了她身上秘密。
她把以前顾峥本应收到的、周牧禹所写给她的那么多封家信,装在一小红木匣子里。她把信匣子拿出来,那个匣子用一把小铜锁给锁着。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够蠢,那东西,还留着做什么留着就罢了,还巴巴地带到京城里来,带到这王府不行,一定要烧了
正准备毁尸灭迹,然而,刚打开小木匣子,还没开烧呢,那死鬼程文斌遂发现了好奇,问“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两个人一番房间里争吵抢夺。
程文斌好容易抢了其中一封,见信上末尾落款的笔迹署名,居然赫然显眼竟是“周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