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禹只得又赶紧哄她“我没有要父皇送来之后,我就给她们全都打发了”
“打发了去哪”
“”
周牧禹眉心又开始跳,不过,他还是一忍再忍“总之,已经都不在王府了”
顾峥笑了“瞧啊,我终于活成了自己都很讨厌的样子”
周牧禹也笑,“这表示,你在吃醋我应当该觉得荣幸喜欢的”说着,他把女人轻轻搂在怀里。
顾峥道“你放屁吃乌龟的醋我也不会再吃你的”
当然,也不全是以上日常。有天,不知道什么事,大抵是两个人半夜三更的,一时激情过了头,周牧禹不慎把腰给闪了。
顾峥也吓慌了,赶紧让男人快快躺好,她来检查。周牧禹俊面绯红,窘到不行。
顾峥问“你哪儿痛,给我好生说说”
接着,她还果真给他来了好场一段时间的“盲人按摩”。
元正二十一年的初春,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顾峥得雪盲这段时期,她和丈夫平静温情,而昔日同窗旧友,关承宣那边却经历着最最惨不忍睹的人间惨剧。
顾峥后来常常想,幸而她最后没有去关承宣侯府上的满月酒宴。她是那种过目就很难忘的女人,尤其是对于小孩子、小婴儿,天生有一种很强烈的母性光辉。如果去了那关家侯府满月宴,她定可能是会抱抱那孩子的,再说些软和的话、祝福的言辞。
那孩子生下来本不足月,人都说娘壮儿肥,关承宣的妻子江碧落尚且难以自保身体,更别说能指望她所生孩子会健康到哪去。三天请大夫,四天换郎中,乳母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会儿不是吐奶积食,就是腹泻闹肚子。整个平安侯府快没折腾得个个筋疲力尽。偏那江碧落疑心还重,孩子本是她母体带来的怯弱不足之症,却总觉得是侯府谁在暗害儿子。还成天哭哭啼啼,指责暗怪都是关承宣这个做父亲的不上心。
就拿做满月酒的那天,春寒料峭,孩子本不能抱出去吹风,然而,她疑心关承宣又会和顾峥有什么牵扯她知道了关承宣和顾峥的诸多往事,知道请柬帖子送去了晋王府,知道顾峥一定会来。
奶母说“少奶奶,孩子您还是就别抱出去了吧今儿虽有太阳,可到底有风啊风还很大呢”
但是,她偏不听。整个宴会席上,眼睛一直在盯着关承宣,盯着关承宣眼睛同样所在注视的院门方向。
江碧落怀抱着孩子,气喘吁吁,娇嗔微微,一边道“我知道你在等谁,表哥,你主要是想等她来,一直在盼她,偏偏,人家现在是晋王妃了,谁还记得你呢”
“人呐,都是往高处走的你就别不自量力了”
关承宣被激怒“你还不把孩子赶快抱回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丢人现眼的”
江碧落“好,好,你说我丢人表哥,我是丢你的人了”
她的眼泪早已滚落成习惯,说来就来。那双眼睛空洞而无神,镶嵌在苍白的小脸,如同一块白色幕布抠了两块深深的大黑窟窿。
“表哥,今儿咱们不妨把话说明了,想当初,你是因为追不到人家,才无奈娶的我,是不是而这个孩子,他又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真是滑稽可笑,你不想娶我,你就明说啊,可怜我们母子在你手底下过日子”
这时,恰有源源不断的宾客来。关承宣觉得他丢不起这个脸,对女人厉声一喝“滚回去”
女人咬着牙,含着泪,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就回到了厢房。
关承宣看着女人孱弱消瘦无比的身影,只觉愚蠢而可笑。